“叮——”

这时，电梯门开了，外面的人正要进来，抬头一看角落里的两人，吓了一大跳，急忙捂上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见，请你们一定继续下去！”

“怎么没去17层，直接到了6层？说明这是天意啊柔教授。”厉烨舟松手后退，“时间紧迫，快走吧。”

柔煜川看眼手表，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厉烨舟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模拟训练室。

这里配备全套系统，并有全息投影模拟任何环境，提供最完善、便捷的训练方式。

柔煜川反锁上门，来到实验舱的操作台前，输入一串密码，通过三道身份验证后，周遭瞬间变化，他们如同驾驶着飞船行驶在无边无垠的黑暗宇宙中，随着白光一闪，五个猫脸人出现在其它操作台前，会根据他们的指令做出相应的动作。

“林赛根据穿越虫洞时记录下的影像与数据，模拟出内外部结构，分析出可能会遭遇的……”他指向舷窗外，“178种变化。”

一个泛着明黄色光芒的光圈格外引人瞩目，光芒像极了摇曳的火焰，逸散开点点火星，无穷无尽地渗入浩瀚的宇宙，悄无声息地给这个本就千奇百怪的世界带来意想不到的改变。

望向光圈中，好似在与一只巨大而深邃的眼睛对视，隐隐约约间有斑斓的光线掠过，有不规则尘碎块从中溢出，飘向远方，有些尘碎块碰撞后擦出耀眼的火花，一圈圈尘埃如涟漪扩散开时，实验舱如同受到撞击，颤动不止。

厉烨舟下意识地托住柔煜川的胳膊。

柔煜川伸手点击屏幕，避开他的掌心，“虫洞和随机迷宫一样，意外无时无刻发生，需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你先操作一遍给我看，注意速度与方向，保持警惕。”

“好。”

柔煜川后退到一旁，看着厉烨舟矗立在操作台前，如意气风发的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征战沙场，所向披靡。

由他主控，五名虚拟猫脸人驾驶员辅助，“星舰”启动，巧妙地避开流散的不明尘碎块，冲入虫洞。

越过光圈的一瞬，扭曲挤压感随之而来，厉烨舟抓着操纵杆的手不受控制地往左滑去，“星舰”顿时偏移方向。

“嘟嘟嘟——”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令人的心跳跟着急促。

“撞击预警，撞击预警……”

虫洞深处，瑰丽的星云之中，突然蹦出一颗酷似骷髅头的岩体，迎面砸来。

猫脸人报告：“岩体直径约210米，速度每秒60公里，预计17秒后发生碰撞！”

“打开紧急闪避系统。”厉烨舟攥紧操纵杆，暴起的肌肉几乎快撑破训练服，他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岩体，冷静的喝道，“三，二，一，启动！”

猫头人们同时按下启动按钮。

他拉动操纵杆，“星舰”急速向右侧调转。

“嘟嘟嘟——撞击警告……”

“星舰”剧烈晃动，犹如天地正在崩塌。

厉烨舟稳若泰山，游刃有余，“星舰”轻盈地右转，爬升，越过岩体。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猛然瞪大眼睛。

在持续半分钟的猛烈晃动与爆炸的轰鸣声之后，四周归于死寂与黑暗，无论是舷窗外、屏幕还是操作台，全部失灵。

“星舰坠毁。”

柔煜川如机器般没有感情的声音回荡在实验舱内，接着灯光重新亮起，虚拟场景全部消失。

厉烨舟望着屏幕上的情景重现——在“星舰”越过岩体的一刹那，被躲藏在其后的另一块高速岩体击中，在大爆炸中四分五裂。

“这样防不胜防的意外，随时随地发生。”柔煜川没有安慰他，后退坐到椅子上，重新播放刚才的记录，“要记住，我们身上肩负的是七百多人的性命与奥德茨最强星舰神迹号，以及宇宙的未来。”

厉烨舟道：“柔教授确信能够从神之领地得到收获？”

杂乱的影像倒映在镜片上，柔煜川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厉烨舟知道他对自己有防备，无所谓地笑笑。

柔煜川道：“首先，你需要更细微的观察力与敏捷的反应力……”

厉烨舟来到他身边，认真地听他讲解如何判断分辨虫洞中暗藏的危机。

柔煜川毫无保留地讲解完毕，瞥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厉上校都记住了？”

厉烨舟点头，“记住了。”

柔煜川道：“下一次休息时间，我会对你进行考核，如果不通过，再下一次我会请探珠一起来。”

“我可不会让出独霸奥德茨最强星舰驾驶员柔煜川先生真传的机会！”厉烨舟的手指收紧，捏住柔煜川的肩膀，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

柔煜川打他的手，“松开！”

“为了报答柔教授的倾囊相授！”厉烨舟自顾自地揉捏起肩膀，“力道如何？”

一巴掌能拍死三米高甲壳虫怪的手，此时力道拿捏得刚刚好，柔煜川感觉到肩膀被揉捏过地方很舒畅，身体里某些一直紧绷地弦随之松缓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愧是运动员出身，手法确实不错。”

厉烨舟眼底掠过一丝失望，“休息的时候，我再给你推推背。把咱们柔教授哄高兴了，教得好，我学得快，您更无后顾之忧。”

“真是谢谢厉上校考虑得如此周全。”柔煜川语气生疏，想推开他的手，“我还有事，您请便。”

“川川，”厉烨舟死赖着不动，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脸，“现在还没到交接班的时间，你听我背一遍操作要点吧？难道……你相信我全记住了？”

柔煜川道：“看你如此自信，考核提前。”

厉烨舟毫不慌张，不急不慢地开始背诵，手上也没歇着。

略带沙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柔煜川听着听着，恍惚中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陷入一片柔软的细沙中，被太阳照耀过的沙子暖烘烘的，让他越陷越深……

一缕清风徐徐扫过，带来海水的味道，咸咸的，夹着一丝丝特殊的甜味。

他听见翅膀扑棱的声音，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柔煜川，我来啦——”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他不由自主地展开手臂去接……

一个激灵，他猛然睁开双眼。

竟然睡着了？

他问道：“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操作台前的厉烨舟回头望来。

“下次再考核，我给了你权限，可以随时练习。我回办公室。”柔煜川回想不起厉烨舟背诵到哪里，没想过真的难为他，毕竟这件事根本无法一蹴而就，别人眼中他好像天生会飙宇宙飞船，其实自己也是从小在星舰上刻苦训练才有今日的能力。

他起身，一件迷彩服滑落到地上。

“我也要去一趟。”厉烨舟关闭仪器，接过柔煜川递来的外套。

两人一起离开模拟训练室，谁也没看谁，默默等电梯。

“叮”，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还未看清楚里头的人是谁，激动振奋的声音先传出来——

“厉柔离婚谜团再添新说法，据知情人士爆料，柔煜川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