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的咒骂，季清芷猝不及防被吓一跳，卧槽一声连退数步，满脸震惊的望着池子。
林霏开见她这囧样没忍住笑了笑。
季清芷手连连点着池子，好半晌才憋出句话：“你干嘛骂人啊？！”
“嗯？”那鱼又往上凑了凑，没理她，眼珠子往林霏开身上瞟，色眯眯道：“哪来的人？长的还挺漂亮。”
林霏开穿的行政西服，腿笔直修长，从上到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见状只不咸不淡瞥它一眼。
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季清芷却是大怒，上前将林霏开往后一拉，鄙夷道：“什么低素质老色坯？这酒店怎么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怒那鱼也怒，剑尖直指着她：“什么？？哪来的泼妇？我告诉你我有名字！我叫戚十七！”
“呵呵。”季清芷蹲下身，假笑道：“你就是叫天仙也跟我没关系，这鱼，我就是丢了也不给你。”
她晃了晃手上拈着的半块鱼。
戚十七瞥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别处：“......哼，小爷才不稀罕。”
季清芷刚想站起身，想到什么，又贱兮兮靠近：“你很喜欢吃这个是吧？”
戚十七见她陡然放大的脸一下子警惕起来：“干什么？”
“我当你面吃掉。”季清芷笑眯眯道。
戚十七大怒：“你......”
“好了，别闹了。”
林霏开一手轻轻搭在季清芷肩上，一手拿着两个罐子，客气的朝戚十七点了下头，不咸不淡道：“戚前辈。”
戚十七高兴的晃悠了一下，朝季清芷得瑟道：“看见没有，人家多人美心善，不像你，尖嘴猴腮。”
季清芷：呵呵。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脸，不挺精致的嘛。
林霏开淡淡瞥它一眼，才接着道：“敢问前辈对这周围可熟悉？”
“那是必然。”戚十七得意道：“我打有记忆起就在这了，来来往往见过的人数不胜数。”
“那前辈可知这附近可有老式手表卖？”林霏开问。
“老式手表？”戚十七疑惑道，嘀咕了好几声才恍然大悟：“噢，你说的是那种不借助能量的机械表？”
“对。”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这东西早就没生产了吧？”
“不急，前辈吃点东西，慢慢想。”说着她就将手上两罐东西一起打开放下去。
戚十七道：“谢谢谢谢，哈哈哈哈好久没吃东西了，说不定吃完马上就想起来了。”
季清芷眼睛往上一翻，毫不避讳道：“巧言令色。”
戚十七美汁汁吃鱼，没空搭理她，吃完才道：“老式手表......老式手表......奇怪好像没怎么听人谈起过啊。”
季清芷笑眯眯道：“看来前辈不过如此啊。”
“呔！等我想想等我想想......”它在池子里快速转几个圈才猛的停下，道：“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赌场，不过那个赌场可不一样，是可以玩命的。”
戚十七压低声音：“赌场下层有一个黑市，要找经理对暗号，我记得暗号好像是......‘世上没有通天树’，寻常人都不知道，那里面应该有你要的东西。”
季清芷好奇道：“寻常人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了想，不带恶意的真诚问道：“因为你不是人？”
她心里想的很简单，动物不是有许多强于人类的方面吗？比如猫的视觉，狗的嗅觉，说不定鱼也有呢？何况是只会说话的鱼......
岂料戚十七又开始破口大骂，句句不重复，解完气才深吸口气道：“不过我也不乐意做人，当人忒烦，麻烦事忒多，整天忧愁这忧愁那的，当鱼可比你们快活多了，我爱自由。”
季清芷难得赞同它：“这倒是。”
林霏开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问道：“前辈知道怎么走吗？”
“出门右拐，过两个路口再左转，走到头就到啦。”
戚十七像是怕她们看不懂，在水里不停的转换方向。
季清芷挡上前道：“厉害啊，人型......不，鱼型指南针。”
话音未落，她见一个黑影从水里飞出来，忙快速躲开，回过头诧异道：“你干嘛？”
戚十七叼着从她手里脱落的半块鱼，含糊不清道：“小费。”
季清芷嘴角一抽，她见戚十七这面对自己和林霏开的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感觉它有精分。
她将刚才戚十七抛出来的池底碎片抛了抛，威胁道：“你信不信我能用这个砸死你。”
“你不会。”戚十七道：“嘻嘻，就算你会，你旁边的美女也不会同意，你会听她的。”
季清芷一愣，精不精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这鱼要成精。
林霏开看了眼时间，抬眸道：“不早了。”
季清芷将那块碎片轻轻丢下去，站起身道：“嗯，我们走。”
“等等等等，”戚十七又游上前：“你还没对我道谢呢。”
季清芷回过头，边走边皮笑肉不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嘻嘻嘻。”
等两人走远了，戚十七落寞的游到那一小片珊瑚礁处，喃喃道：“还要多久呢......”
这边，季清芷还在观察路况，摸着下巴咂舌道：“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我还没见几个地方是行人优先过呢。”
两人刚穿过一条马路，本来见着斑马线上没有红绿灯，车速又那么快，她还挺担心，谁知道林霏开查了一下就道：“直接走。”
季清芷：“嗯？”
“车有识别功能，见人则停，大路口两端有机器，按下会有一个倒计时。”林霏开解释道。
季清芷皱眉道：“也不能全这样吧，那小路口怎么办？人多了不会乱吗？”
林霏开应道：“嗯，是有点问题，目前还不清楚。”
到了赌场，门口迎宾员微笑着帮她们拉开门，季清芷抬头望着里面金碧辉煌的装修和神采各异的人，叹口气道：“不管是在哪，这种地方永远纸醉金迷，充斥着各种欲望。”
癫狂的尽头是毁灭吗？
林霏开漠然的往前走，仿佛周围这些喧哗与她无关。
季清芷则观察着四周，这个地方其实和现实赌场很像，只是像戚十七所说，真的可以玩命。
“嘭！”
一声枪响，伴随着整耳欲聋的欢呼声，甚至掩盖了男人倒地的声音。
“玩挺大啊，还有俄罗斯转盘。”
季清芷悄悄贴林霏开，小声道，两人不远不近的站在那。
血瞬间流淌出来，两名服务员熟练的上前把人抬走。
下一个上前的是个壮汉，他伸出五根手指，对经理面色狰狞道：“五颗！”
人群有瞬间的寂静，下一刻响起更疯狂的欢呼声，甚至还有人上前抱住壮汉疯狂拍打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经理全然没被周围影响，向他确认：“您确定吗？”
壮汉手往面前桌子一砸，眼睛赤红道：“我确定！但可说好了，奖金翻倍！！”
经理微笑道：“当然，这是规矩。”
他将装有枪和子弹的盒子往前一推。
壮汉手颤抖着，一颗一颗往里推，手不住颤抖，每推一个，周围就发出一声“喔！”
终于，准备就绪了，经理伸出只手做出请的姿态，明明这么吵闹的地方，这一刻，这块地方却分外安静。
壮汉深吸口气，往太阳穴一贴，然后扣动扳机。
“嘭！”
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四周观众满眼嫌弃。
“切～”
季清芷颇为惋惜的摊开手：“你看，装一颗子弹大家都想你死，装五颗子弹大家都想你活，这就是人性。”
林霏开看她一眼，没说话。
转盘就到这里结束，人群纷纷散开继续去找自己感兴趣的项目，看样子一天能玩的人数有限。
经理摘下白手套走到她们面前，依旧保持着标准微笑：“听说二位找我？”
“是。”季清芷微微弯腰，笑眯眯道：“世上没有通天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