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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光明总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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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来了个年轻的女人,穿着合身的月白色旗袍,头发简单挽成一个发髻,面容虽略有憔悴,但气质仍然温婉端庄,叫人一眼看出,她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而是那遥远的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女子。

现在这位年轻女子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陈易安觉得很眼熟,不止他眼熟,秋池州也觉得眼熟。

南江看向她,立马停止和小梨花的玩耍,小跑着过去,走到那名女子的跟前站立,笑眼弯弯的喊了一声:“妈妈,你来接我了是吗?”

陈易安和秋池州这才恍然大悟,竟是南江的妈妈,那天晚上送南江回家,因着天黑并没有看清楚,模模糊糊看着个大概。

南江的声音,让两人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清晰无比。

只见南江牵起自己妈妈的手,一起和妈妈向我们道谢后,就准备告别离去,但玉兰姥姥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道:“正好来得巧,饭马上就做好了,你们还没吃饭,就留下来一起吃饭。”

年轻女子笑意温柔,说道:“那就麻烦婆婆您了。”

“你应该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外地来的,是吧。”

青安奶奶看着年轻女子面容,毫不怀疑的说道。

年轻女子笑笑,声音温和的说道:“是的,您说得没错,我是外地来的,我姓宋,名雅静,您叫我雅静就好。”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个偏僻的地方,”青安奶奶难得露出疑惑的神情,毕竟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宋雅静,是一定出身良好的家庭,拥有娴静的气质和极好的教养。

而出身在这样的家庭,却突然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了这里,况且也不见孩子的父亲。

看来关于她们的事情,并不简单。

提起原因,拥有再好的教养,也难掩悲伤的流露,该是最不愿提起的过往。

青安奶奶的疑惑在看到状态不佳的宋雅静,硬生生的给自己打断,连忙询问:“雅静你还好吗?对不起,我这老了,越来越没有分寸,你见谅,至于这所谓的原因不必再说。”

“想起来虽然让人伤心,却也没什么说不得的。”

宋雅静用手抹过眼角的泪水:“憋在心里也难受,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小梨花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乖乖的坐在板凳上,陈易安和秋池州让宋雅静南江母子坐下后,自己才坐下。

所有人都安静了,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宋雅静轻柔的音打破了这恍若时间停止似的空间。

“只是因为因为家暂时回不去了,我们才辗转来到了这里,但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我和南江会重新回去,回到原来那个家。”

宋雅静也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但也是因为暂时不能说出来,或许等到那天来临时,这个故事将会变得完整。

话落时的安静,从姥姥端出两盘菜出来,而重新热闹起来,也忙碌起来,端菜的端菜,拿碗筷的拿碗筷,冒着丝丝热气的饭菜,让整个空间都热腾腾的。

就在这个瞬间,院子突然热闹起来,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人的脸上都是笑容,看来什么事都阻挡不了她们笑谈家常。

现在的这一刻,她们仍然活着,笑着,也幸福着,这便足够了。

饭后便是悠闲晒着太阳,或是缝缝补补,或是安然入睡。

青安奶奶和玉兰姥姥两人坐在躺椅上,一人勾着手中的红色线团,很快红线紧紧密密的缠绕成形,一旁的青安奶奶则是看着玉兰姥姥手中逐渐成形的,看似像围巾的织物。

“时间还这么早,怎么这么快就织起围巾来了?”

“这叫有备无患。”

玉兰一边回答,手中仍不停歇织着。

“况且我要给你和小安小池,还有小江小梨花李花雅静各织一条。”

青安奶奶笑了一声:“织这么多,迟早要被累死,话说你给你自己织了没。”

“我自己有围巾,可不需要浪费线团再织。”

青安奶奶这次并没有回答,玉兰姥姥抽空看了一眼旁边,原来是睡着了,玉兰姥姥嘴角不经意间挂着一抹笑容。

剩余几人都坐在椅子板凳上晒着太阳,小梨花和南江有说有笑着的聊天,雅静借了玉兰姥姥的一本书在看,陈易安想了一会儿,拉着秋池州去厨房泡茶去。

不多时大家手里都捧着一杯茶,小梨花在猛吹从茶里飘渺的热热的水汽,旁边的小南江学着小梨花,也在这么吹着。

这个下午,美好的不似真实,却不是所有人的期望。

等到宋雅静牵着南江向大家告别时,玉兰姥姥放下正织着的围巾,想留下两人再吃个晚饭,但宋雅静并不想再麻烦这一家善良的人,便委婉拒绝了。

目送一大一小的背影远去时,与来接小梨花的李花撞了个正着,两人含笑打着招呼,看来已经是相熟的人了。

李花与宋雅静说了一句话,宋雅静便停在原地,看着李花走向我们,又看着李花接走小梨花,向她自己走来,眉目含笑,温婉而内敛,如沐春风。

晚饭虽然没有午饭那么的热闹,却也是格外的平静和温馨。

“玉兰,李花是不是又跟自己的婆婆吵起来了。”

青安奶奶向玉兰姥姥问道,虽然是问,但语气无比的笃定。

这早已知道答案的事情,玉兰并没有正面回答青安奶奶,而是说:“王海霞这么多年了,还是封建迷信老古板一个,李花明明那么好的媳妇,怎么不知道珍惜。”

或许这个话题内容过于沉重,青安奶奶和玉兰姥姥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陈易安和秋池州对视一眼,默契的安慰起了自家奶奶,而至于这件事情的原因,两人都也默契的不过问。

在两人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就海水退潮,总会被后浪埋葬。

却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如一壶滚烫到极致的热水,直接冲开了壶盖,扰乱院子里的宁静。

“玉兰婆婆!玉兰婆婆!出大事了!”

还未进门,极大的嗓门直冲院内,久久不能散开,更不要说这道声音一直没有停歇,看来是不见到人就不会停止。

其实姥姥一听到喊声就放下织了大半的围巾,急忙往门口奔去,身后自然也跟着青安奶奶,最后就是陈易安和秋池州。

“出什么大事了?你说清楚。”

只见两人刚好在门口的就碰上了面,是一个中年女人的模样,她的嗓门出奇的大,即使后面三人还没到跟前,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玉兰婆婆,你快跟我去看看李家那小姑娘吧!她婆婆不知道抽什么疯,硬要她离婚,将她赶出去!”

“王海霞怎么是昏了头吗?怎么干出这样的事!”

姥姥非常的痛心,就跟了那中年妇女快步去往李花的家。

其余三人自然也紧紧跟在后面,同样也很着急,但心里始终循环这一句话:李花那么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远远的都能看见,李花家门口挤着一些人,伸着头往里面使劲看,倒是很安静的看戏,唯一吵闹的声音来自于门内的争吵声和声。

“让让,快让让,瞎看什么热闹,赶快散了!”

带路的中年女人,推开围在门口的人吼道,人群也因为这位中年女人的气势汹汹,而不敢吭声的默默散开,但仍未走远,只等她们进去后,再围上来。

“为什么一个算命先生的话,就让你这么讨厌我,不过是封建迷信,我有什么错!”

“还敢狡辩,你的父母难道不是被你克死的吗!你这个丧门星,还害我儿子丢了工作,那天不是要让我家绝户!”

争吵声无比激烈,言语尖锐直戳人心脏,让人心脏无端的刺痛起来。

哭声是小梨花的,她就站在一边,无助的哭泣,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姥姥很是心疼的将小梨花的眼泪鼻涕擦掉,将她交给了陈易安和秋池州。

“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李花人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可不会仗着你身体不好就对你口下留情,我今天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

玉兰慈爱的拍拍李花的背,转头对躺在床上的张海霞好不客气的说道。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老顽固,当年结婚也是这样,忘记我跟你说的那些了吗?”

张海霞看着玉兰姥姥,很不服去气的扭过头,做势不听她的话。

玉兰姥姥叹了口气,又将李花交给青安奶奶。

“多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玉兰姥姥说完和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李花擦着眼泪说道:“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玉兰姥姥拉过李花的说,慈爱的说道:“哪里的话,在我眼里,你早就是我的孙女了。”

“只是海霞这件事,让你受苦了。”

青安见状,说:“玉兰你就是太仁慈了,换我早就把这个顽固的老玩意儿给打一顿。”

许是青安奶奶的话活跃了气氛,几人之间的氛围也没有那么悲伤。

“这几天,你和小梨花暂时住我们家,等会儿回去,我就给你俩收拾个房间出来。”

这天总算是平静下来,而张海霞那边则就由陈易安和秋池帮忙去送饭去之类的。

但那个一直存在心里的疑惑,一直紧攥几人的心,时而让人疼痛难忘。

“池州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此时正是吃过晚饭,秋池州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陈易安,听到如此问,缓慢将头靠在。陈易安的肩膀上,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穿梭。

“我听到过”

“什么?”

“就是围在李花姐姐门前的人说的话”

“他们说什么?”

“说李花姐姐是天生的丧门星,谁娶回去谁倒霉,就像当年他的父母,也是被她克死的。”

陈易安皱着眉听完所有话,感觉喉咙上突然升上来一股火气:“我不相信这些,只是一个无辜的人被迫背上的一口黑锅。”

“我也不信,李花姐姐本就是一个悲惨的人,人们却反用她悲惨的过往,成为刺向她的一把利刃。”

“简直愚蠢至极,无药可救”

陈易安此时无比的气愤,原本已经成为孤儿的李花姐姐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她什么错也没有,却要被一句封建迷信的话,逼迫到无法生存。

秋池州似有所感,将陈易安转了个身,紧紧抱住,安慰般的拍拍他的背:“有时候我们倾尽所有的努力,或许还是无法改变什么,很无力,也很无助,但是对于被帮助的人,我们就是一束光芒,即使渺小,也很温暖。”

陈易安感受着秋池州身上独有的气息,陡然上升的火气,渐渐归于平静。

“你知道吗?”秋池州抱着陈易安突然说道:“最开始我虽然听我奶奶提过你的名字,但是那也只是有些好奇。”

“我记得你说过,但是后面你就没有说了,后面发生了什么?”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瞳孔里都清晰的印着对方的脸,真诚的,温柔的,充满爱意的。

“后面我爸妈出了车祸,由于在发生车祸的那一刻,我爸死死挡在我妈妈面前,成了一个当场死亡,一个成为了植物人。”

这次换陈易安紧紧抱住了他,秋池州同样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已经过去了。”

陈易安想象着在阿姨和叔叔出车祸后,当时只有几岁的秋池州的心情,心脏就如被一刀捅进一个窟窿一样痛苦,“想象一下那时的你,我的心就好痛,那时的你才几岁,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陈易安头埋在秋池州的胸口,声音逐渐哽咽,他实在心疼秋池州小小年纪便没有了依靠,自己不得不快速成熟起来。

“他们出车祸那一天,我还在学校里上课,很平常的一天,我同样认真的听课,直到老师叫我出来,直到好久不见的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捂着脸痛哭,我才终于知道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

秋池州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仿若那真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没有死亡也没有分离,更没有痛哭的面容。

“奶奶、奶奶,您别哭了,妈妈说过哭多了伤身体,我这里有糖,吃了心就不痛了。”

小秋池州虽然心也在刺痛,但是他想要奶奶不要在这么伤心了,不过奶奶好像哭得更厉害了,还一把抱住小秋池州,说着模模糊糊的话。

小秋池州离得近,他听得很清楚,她说:“池州我没有儿子了,你也没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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