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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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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莲花奶奶的墓碑前,陈易安放上了一束金黄色的菊花,花瓣上还挂着泫然欲泣的泪珠,一旁秋池州将手上拿着的莲花奶奶喜欢吃的绿豆糕,放在菊花的旁边。

两人蹲在莲花奶奶的墓碑前,双手合十,各自表达着对莲花奶奶的怀念,除了怀念,便是请泉下之人安心,活着的人都好好的在活。

莲花奶奶的坟墓与姥姥家不算太远,两人从小路回到姥姥的院落,荷花一嗅到两位小主人的气味,撒欢儿似的奔跑到面前,吐着舌头围着陈易安和秋池州转圈。

“荷花”陈易安唤了一声,小狗立马“汪汪”叫了两声,马上立正,表示主人我一直都在。

陈易安蹲下,抚摸荷花毛绒绒的脑袋,一旁的秋看着荷花,感叹道:“几天没注意,你都长这么大了。”

听到秋池州这么说,陈易安仔细一看,果真比之前又大了些,已经有膝盖下一点那么高了。

“那是肯定的,玉兰一直都好吃好喝的养着它,有变化是肯定的,看来之后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小胖墩。”

青安奶奶坐着摇椅,晃晃悠悠的,看起来极安逸舒服,早晨的第一束阳光是照在她脸上的,陈易安觉得不仅能感受到暖洋洋的,还散发着慵懒的氛围。

“青安奶奶,怎么不见我姥姥,她去哪里了?”陈易安四处望着院内,找寻般的问道。

“她啊,在那个屋子里,”青安奶奶用手指向一个方向,又说:“不知道在搞什么,在里面待了好久。”

“好的青安奶奶,我去看看”陈易安笑着回道,然后转身往那间屋子走去。

陈易安是记得这个屋子是装杂物的,看着放在一边的锁,伸手推开门棕黄色的木头门,光透过玻璃窗,形成一束笔直的光线,无数细微的尘埃在光线里飘舞。

姥姥就在那一束光线直射的地方,整个身子蹲在一辆自行车面前,而那辆自行车陈易安是见过的,之前来这间屋子,被一块红布遮的严严实实,一掀开则是被照顾的很好的自行车。

等陈易安走近,玉兰姥姥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见是陈易安,咧嘴一笑,唤了一声“小安。”

陈易安也跟着姥姥一起蹲在自行车面前,看着姥姥戴着橡胶手套,换着后轮胎。

当下陈易安就明白,这辆自行车要重出于世了。

“姥姥您要重新开始骑自行车吗?”陈易安下意识这样问道。

“我啊可不会骑,当年都是姥爷载着我的,”姥姥一边说起过往,一边手里也没有停着:“这辆自行车也是我和你姥爷攒了些时日才买的,你姥爷怕它哪里坏了又要花钱修,就自己钻研修理,结果还真会了,后来你姥爷又教给了我,学了几次也会了。”

“小安会不会自行车啊”

姥姥这么一问,陈易安才想起自己不会,因为在父母家他活着规规矩矩,从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姥姥,我不会骑”

陈易安如实回答,玉兰并没有多惊讶,很平静的回道:“没事啊,你不会,我问了青安,他说小池会,让他载你,也可让他教你。”

玉兰姥姥此时看向陈易安,面容慈祥又透着回忆过往的神思“就像当年的我和你姥爷,不过姥姥那时笨,怎么都学不会,还老是要摔,不过还好你姥爷在,拦着,倒没有摔成骨折,不过我是不想再学了,之后便都是你姥爷载着我。”

陈易安也跟着回想起小时候,姥爷还健在的时候,每次骑自行车姥爷都让陈易安坐在后面,跟着他一起去街上帮姥姥买油盐酱醋。

“好了,”玉兰姥姥放下工具,“最后这一个轮胎也换好了。”

玉兰姥姥和陈易安站了起来,看着焕然一新的自行车,喜悦绽放在玉兰姥姥的脸上。

“小安帮姥姥抬出去,让小池试一下,看行不行。”

陈易安将自行车抬起来,慢慢往外面走着,出来的时候秋池州一边抚摸小狗,一边和青安奶奶在聊天,听到这边的动静,两人齐齐扭头陈易安这边看过来。

秋池州往陈易安那边走去,接过手里自行车,将自行车放在空旷的地方。

青安奶奶见到这辆自行车,疑惑的问道:“这辆自行车还没坏?还能骑?”

“怎么不能骑了,没有生锈,换个轮胎就能骑,”玉兰姥姥反驳了青安的质疑,并十分肯定的让秋池州骑着这辆自行车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秋池州一脚撑地,如实说道:“这辆自行车并没有坏,还可以骑。”

自己的话被证实,玉兰姥姥高傲的仰起了头,青安奶奶“哼”了一声,将椅子摇晃的更厉害了。

陈易安两人见状很是无奈,恰好这时玉兰姥姥朝他们的方向说道:“你们骑着这辆自行车出去,到处散散心,老待在家里会被闷坏的。”

秋池州点点头,把自行车提到门外放下,整个人坐上去,一脚撑地保持平衡,等着陈易安坐上后面的座位。

陈易安抬脚坐上后面的座位,双手扯着秋池州的衣服,说了一声“走吧”,自行车便以一种平缓的速度开始滑行。

他们并没有往街上骑,而是骑往了一条小路,眼里滑过碧绿的菜田,还一片金黄色的海洋———油菜花田。

秋池州骑得很平稳,和风袭脸,很是温柔,两人的心情逐渐变得无比的放松和愉悦。

小梨花一手提着一个小桶,一手拉着南江,来到这条小河沟,清澈的水流,在乱石中穿梭流淌。

将小桶放在就近的大石块上,两人将白嫩的小脚,小心翼翼的放进水里,弯下腰各自翻起石块来。

在接连几个翻开几个石块后,终于有了收获,一只放在手心的小螃蟹,可可爱爱的,小梨花把这只放在装了水的小桶里面,刚放进去后南江也抓到了一只,也是只小的。

后面又抓了一只中等大小的螃蟹,但令人无助的是很多大石块他俩都翻不动,只能翻一些不大的石头,而这些小石头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小的螃蟹。

小梨花正准备叫南江过来一起翻大石头,刚直起弯下的腰,就看见骑着自行车过来的秋池州两人。

这简直太及时了,就像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过来,小梨花光着脚,跑到路边大声喊道:“小安哥哥,小池哥哥!”

自行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小梨花向他们请求帮忙,然后拉着从车座下来的陈易安就往小河沟那里去,秋池州将车停在路边,也跟在两人后面。

等踩到一块大石头上,秋池州和陈易安两人将鞋子脱掉,扎起裤腿,踩进冰凉的水流里面。

他俩按照小梨花的指引,陆续翻开好几块大石头,得到了好几只肚子里揣着崽崽的母螃蟹,笑容这朵烂漫的花依次绽放在两个小孩儿的脸上,眼眸里闪着亮光。

但在这么开心的瞬间,小梨花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花朵枯萎,光芒黯淡,这么快速的变脸很快让另外三人很快的察觉到了。

因为在印象里的小梨花,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眼里也永远有光在闪烁,就好像什么事都不值得她难过,有她在总能感染周围人,一起快乐的玩耍。

小梨花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眼底是染着悲伤和难过。

“梨花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可以跟我说,说出来就会好些。”

南江担忧的说着,坐在了小梨花的身旁。

陈易安和秋池州连忙将刚捉到的螃蟹放进小桶里,走过来围着小梨花,陈易安柔声问道:“小梨花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

小梨花看着我们,眼圈突然就红了,抽噎起来,导致说出的句子断断续续:“...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呢?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想回家吗?”

秋池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柔和的,说完这句话后,小梨花果然点点头。

那会是什么事情,导致小梨花连家都不想再回去了。

小梨花也不在扭捏,直接回答了几人心中的疑惑。

“昨天晚上,妈妈又跟奶奶吵架了,我喜欢妈妈,也喜欢奶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易安和秋池州对视一眼,默契的说道:“今天中午你就在玉兰姥姥家吃饭,我去跟你妈妈说一声。”

“嗯嗯!”小梨花使劲点头,犹如雨过天晴一般,小梨花此刻又成了一颗小太阳。

秋池州笑着说道:“我们继续捉更多的螃蟹吧,说不定还能遇到一条小鱼。”

“捉鱼,捉鱼!”两个小孩儿高兴极了,踏进水流里到处寻觅小鱼的踪迹。

陈易安望向秋池州,发现秋池州已经在看他了,两人分别点点头,默契到不用再多说一句,最后相视一笑,继续弯下腰翻着石块。

最后小梨花和南江一起提着水桶,桶里是满载的收获成果,当然最后真的抓到了一条小鱼,秋池州就捡了旁边的一个瓶子,成为了这条小鱼的归宿。

陈易安接过两个小孩子手里的桶,秋池州负责推着自行车,四人朝着玉兰姥姥家的方向走去。

“你们出去一趟,还带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回来,不够我塞牙缝的。”

青安奶奶自以为非常恐怖的吓唬两个小孩子,却遭到两个孩子的无情拆穿。

“青安奶奶,这种吓唬小孩子的方式,在就过时了”说着看向南江。

南江点点头,诚实的说道:“老奶奶,这样是吓不到我们的。”

青安遗憾的叹了口气,很后悔没吓到这两个孩子:“我以前可是一吓一个准,连小安和小池都被我吓到过。”

陈易安两人听到这句话,同时又无奈又好笑,把小桶放下后,秋池州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

在向厨房里的姥姥打听好小梨花的住址,秋池州就载着陈易安出发了。

“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才害我儿子丢了工作!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心软,你害了你自己的爸妈不够还要来害我们!”

尖锐的声音无比的刺耳,显得另一道反驳的声音无比的弱小而又委屈。

“我不是丧门星,阿泽已经说了,现在的工作环境已经不像以前了,为什么非得说是我造成的,我又有什么错?!”

但显然那道本就不准备放过她:“离婚!我要你跟我儿子离婚,梨花过我们家!”

面对如此的咄咄逼人,另外一道声音似乎很疲惫:“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是不会离婚的。”

这道声音消失的瞬间,另一道声音立马咋咋呼呼的传出,但另一道声音显然已经将所有的声音甩在身后。

陈易安两人站在门外等待着,打算里面安静了再进去,但没想到门突然开了,梨花姐姐红着眼睛走了出来,看见外面有人,立即擦了一下残留在脸上的泪珠。

“小安和小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李花虽然面带微笑“,但陈易安觉得只是勉强扯出来的的笑容。

“我们来告诉你,小梨花今天中午在我家里吃饭,就不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或许不回来也好,免得让这孩子为难。”

说完,三人互相道别,李花并没有进去,一直目送着陈易安和秋池州走远。

或许等她进门后,又是一顿鸡飞狗跳,终日不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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