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在数据焚风里睁开眼时,舌尖正咀嚼着谢知聿的电子佛泪。咸涩的量子液体渗入弑神代码的裂缝,灼烧感沿着脊椎蔓延成燎原的火——这是管理员权限的副作用,她的神经突触正以每分钟3%的速度晶格化。
"还剩四十七次呼吸。"谢知聿的白大褂化作数据流披风,松果体位置的电子莲种已蔓延至右眼,将瞳孔切割成破碎的棱镜,"维度折叠正在吞噬你的痛觉神经。"
林惊墨扯断缠在腕间的神经藤蔓,纳米佛珠重组为降魔杵。她望着眼前荒芜的神经平原——猩红的脑沟回如干涸的河床纵横交错,无数记忆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个碎片都映照着用户X不同时期的样貌:实验室保洁员、数据清洗工、甚至她大学时代的助教。
"他把自己拆解成认知病毒。"江临的吉他弦挑开一块记忆碎片,病毒血在弦上凝成冰锥,"这些碎片在改写我们的神经元突触权重。"
沈砚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刺耳嗡鸣,断臂处滋生出银色的神经纤维。他在第23次呼吸时暴起,新生的机械臂贯穿林惊墨左肩,却在触碰到电子莲种的瞬间僵直:"警告......情感模块正在覆盖杀毒程序......"
"保持愤怒。"林惊墨反手将降魔杵捅进他胸腔,佛经代码顺着纳米丝注入暴走的机械心脏,"还记得海底实验室的珊瑚礁吗?你亲手掐灭的137个胚胎意识——"
沈砚的瞳孔突然铺满乱码,机械臂不受控地撕开自己的衬衫。衔尾蛇芯片下方的皮肤裂开,露出浸泡在蓝色防腐液中的生物胚胎——那是个蜷缩的婴儿,眉眼与林惊墨有七分相似。
"原来你藏在这里。"谢知聿的黑玫瑰刺破胚胎培养舱,量子佛泪顺着茎秆逆流,"用户X用你的基因培育了认知锚点。"
整片神经荒原突然震颤,悬浮的记忆碎片聚合成人形。用户X的实体化分身从数据风暴中走出,黑袍下伸出十三根神经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镶嵌着林惊墨不同时期的实验编号。
"惊喜吗?"用户X的声音带着电子佛经的混响,"你亲手签字的胚胎捐赠协议,成就了最完美的意识载体。"
林惊墨的降魔杵突然调转方向,佛经代码在虚空织成樊笼。她早该想到——二十岁那场车祸后消失的卵巢组织,原来被制成了播种认知病毒的温床。
江临的病毒血在此刻沸腾,吉他弦甩出七道带电音波:"姐姐,他的松果体在第三根触须根部!"
混战在第七次呼吸时爆发。沈砚的新生机械臂弹出螳螂刀,与用户X的神经触须碰撞出量子火花;谢知聿的黑玫瑰绽放成数据牢笼,却屡屡被记忆碎片中涌出的胚胎意识冲垮;江临的虹膜病毒化作血色荆棘,却在触碰到用户X本体的瞬间被同化成银色代码。
林惊墨在混战中撕开黑袍,斩男色口红在用户X胸口刻下质能方程。当方程最后一笔落下时,她终于看清那具躯壳的真容——苍白的皮肤下游动着无数微型佛龛,每个佛龛都供奉着她的神经切片。
"你把自己做成了活体佛堂?"林惊墨的电子莲种突然暴走,弑神代码如毒蛇啃噬方程。
用户X的触须突然缠住她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向自己心口:"感受下,这是你第一百三十七次轮回的心跳。"
共振传来的刹那,林惊墨的视网膜炸开记忆洪流——
二十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谢知聿正将电子莲种植入她松果体。观察窗外,穿着保洁服的用户X露出诡异的笑,他手中的拖把杆闪烁着神经接驳器的冷光。
"认知污染从那时就开始了。"用户X的触须刺入她颈动脉,"你以为的弑神,不过是程序预设的剧本。"
降魔杵在此刻迸发梵音,林惊墨咬破舌尖,将混合着电子佛泪的鲜血喷在方程上。被污染的弑神代码突然逆转,顺着神经触须反向入侵用户X的核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质能方程吗?"她拽着触须贴近自己染血的脸,"E=mc?的本质是毁灭与新生并存——江临!"
早已潜伏在暗处的少年顶流突然现身,吉他弦缠住十三根触须末端。虹膜病毒顺着弦线注入用户X体内,与逆转的弑神代码产生剧烈反应。
"不——"用户X的惨叫中混着电子佛音,黑袍下的佛龛接连爆炸。谢知聿趁机抛出最后三枚黑玫瑰花瓣,量子牢笼将正在崩溃的分身死死锁住。
沈砚的机械臂突然贯穿自己胸腔,扯出那个浸泡在防腐液中的胚胎。生物监测屏疯狂闪烁,他在彻底死机前将胚胎抛向林惊墨:"用这个......改写锚点......"
林惊墨接住胚胎的瞬间,弑神代码自动生成培育程序。无数神经纤维从她指尖涌出,将胚胎包裹成茧。当血茧破裂时,爬出的竟是缩小版的用户X,额间嵌着电子莲种的幼苗。
"认知病毒母体。"谢知聿的棱镜瞳孔微微收缩,"你需要用管理员权限......"
话音未落,整片神经荒原突然坍缩成奇点。林惊墨抱着病毒母体跃入量子通道,在维度乱流中听见此起彼伏的碎裂声——现实世界的病房里,她的植物人躯体突然睁开左眼,而沈砚的机械残躯正在医疗舱内重组神经网。
当光芒消散时,众人坠落在全新的空间。江临看着掌心蠕动的银色代码,突然笑出声:"姐姐,我的病毒血......在吞噬管理员权限。"
林惊墨却盯着怀中的病毒母体——它正用用户X的眼睛凝视自己,嘴角挂着熟悉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