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辛脸色不改，盯着剧本的眼神专注，他视线慢慢划过剧本被着重标注的字体，而后转过头看着身旁僵硬的人，空调冷气裹挟着香水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落地窗外夜色正浓，客厅暖色灯光斜切过商辛半边侧脸，将本就凌厉的下颌线镀得更显锋芒。
“咳…”商辛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角，泛青筋络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他沉默了一会儿，给苏昼台阶，“可能是有点太快了。”
“如果不行的话，明天拍的时候再看。”商辛低头翻开剧本第二页，“那我们试试这个剧情吧。”
苏昼注意到商辛的举动，知道他是考虑自己的想法才要跳过第一段，身体还没做出举动，嘴巴就更快开口说：“没有，我可以的。”
商辛停住动作，苏昼身子向前倾吸了一口气，有些事还是早点做，要是真像商辛说的明天拍的时候再看，到时候毫无经验就上去拍，肯定会搞砸，万一因为他一个人的举动拖累剧组拍摄进度，那他可是剧组的罪人。
“真的不需要时间缓冲吗？”商辛问。
“不用不用，明天就要开拍了，还是提前练习一下比较好。”
“好。”商辛毫无异议，气定神闲地表示，“那我们开始吧。”
还没等苏昼继续看剧本，只见商辛说完便往沙发上一靠，气质慵懒，语气变得低沉说：“那从现在起，我是商昭明，你就是雪烬。”
这么快吗，苏昼面上一征，还没准备好，接下来商辛淡淡扫过他一眼，眼神也变得危险，苏昼被那一眼扫过心也跟着颤。
这模样和苏昼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隐约变了个人似的，如果说方才的商辛是冰清的玉，高洁冷淡，那现在便是醇厚的酒，烈性危险。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下意识舔唇，将剧本放在客桌上，记住曾经练习过的剧情，看向桌上饱满圆润的青葡萄。
现在起，想象自己是剧本的人物，你是一个狐狸精，你进宫是魅惑君主，你对他百依百顺，偶尔有小脾气但更多还是仰仗依靠君主。
“阿烬。”男人低沉嗓音，按照剧本上所描写，细白伶仃的手腕被一把握住，苏昼扭头看着商辛调笑似的勾起嘴角，将那手腕举起。
苏昼皮肤白皙，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见，像上好的羊脂玉般的肌肤被商辛举到下巴处。
苏昼长睫轻颤，放在膝盖处的手蜷缩着，似乎是清楚对方的下一步举动，整个人像是漂浮不定的雨，被风吹得落不到实处。
商辛低下头，眼神却一错不错欣赏着苏昼的反应，在嘴唇凑近那他一手就能握住的纤细腕骨时，对面明显更是紧张，被桎梏的手指刮到他的手掌。
一瞬间，轻微的柔软从肌肤传来，苏昼像是被烫到一般，想要立刻抽回手，只是手腕上传来的阻力让他无法行动。
“阿烬。”磁性嗓音传进耳膜，如情人般低喃，苏昼咬着唇不由自主嗯了一声，只是没有举动。
下一秒手腕上的阻力消失，苏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旁人开口说：“你太紧张了。”
商辛语调又恢复平日的冷静，循循善诱，“没事的，放松就好，把自己代入别人。”
“我知道了。”苏昼收回自己的手，心里有些尴尬，他果然拖了后腿，只能愧疚点点头。
商辛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苏昼的手，突然问：“你介意脱敏训练吗？”
“什么是脱敏训练？”
“为了更好代入，我建议我们可以多进行肢体接触来帮助你脱敏。”商辛语气正经，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胆，“你要习惯我对你的靠近，比如我们平时可以拉手拥抱，或者更亲密一点的…”
苏昼瞳孔收缩，嘴唇微张，脱敏训练的内容比他想得大胆多了，他不曾想过有天要和外人做这些举动。但是他现在这样害羞也不是个头，为了不拖累剧组进度，苏昼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很小声地说好。
商辛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嘴角绷直，他拉过苏昼的手，这一下很轻柔，将苏昼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感知细嫩的触感，询问道：“可以吗？”
“可以的。”
“那我们等会就一直这样子。”商辛坦然自若，“你等会可以试着靠在我怀里。”
苏昼不疑有他，他没学过系统性的演戏技巧，但也在网上看过，演员一定要有信念感，这可是影帝在教他演戏，一定要认真照办。
苏昼克服自己的羞耻心，顺从地将上半身往商辛怀里趴，苏昼感知到身上人有一瞬间的停滞。
“可以吗？”这一下换苏昼来问了，他担心自己哪里有做的不好地方。
“可以，你做得很好。”
商辛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宽阔，苏昼侧脸压在商辛的胸膛处，更清楚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隐藏更深的是着葡萄味。
听到对方热烈的心跳声，苏昼呆呆地想，要趴到什么时候呢。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头顶的人说：“等会你先拿着葡萄，我再亲你手腕的时候，你就要娇俏一点扑在我怀里。”
苏昼便起身，他拿过一个成色极好的葡萄，另一只和商辛牵连的手从始至终没有分开，手腕被抬起再次落下一个轻吻，苏昼细微颤抖，随即用自认为娇羞的姿势扑到商辛怀里。
“这个不行。”商辛毫不留情评判，“你的举动太僵硬了，再来。
“你扑的时候，把上半身想象成芦苇被风吹那般荡漾着。”
苏昼点点头，又和商辛重复了许多遍举动，感觉腰肢都要扭成麻花才得到准肯。
“这个可以，你记住那种感觉。”商辛手抚上怀里人的背，安抚着拍拍继续教导着，“接下来就是喂葡萄，你把葡萄咬在嘴里，从我怀里抬起头，我低头接过。”
“…好。”终于要到重点了，苏昼就着趴在胸膛的姿势，将葡萄递往嘴里咬住，动作很轻，葡萄范围也只敢咬一点，怕没位置留给商辛。
他抬起头，眼神不可避免和商辛对上，对方的眼神深谙漆黑，仿佛无底黑洞吸进一切，瞳孔里的青年样貌越来越清晰，视线越来越近。
苏昼喉结滚动，他和商辛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对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明明房间内开着空调，他却觉得有些热了。
腾升的温度让他想要远离，但对方按在自己身后的大手强硬地抵住，不让他退却，甚至还往前按压了几分，苏昼一时不察，身子向上倾，与此同时，商辛低头对着葡萄张嘴。
“唔…”感知唇上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触感，转瞬即逝，苏昼眼睛瞪大，呼吸微滞，身上人也察觉到，有些僵硬叼着嘴里的葡萄。
这触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哪怕就那一秒，也足够苏昼永久记住了。
“刚才。”苏昼刚想说话就被打断。
“对不起，我的错。”商辛把葡萄拿开，立刻先开口道歉，语气不稳。
这件事对他冲击力也很大，和喜欢的人亲密接触的确是他想要的，但不是这样的情况。
苏昼思绪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说：“不，你没错。”
“啊不是不是。”那么说就好像成他故意的了，苏昼想解释，“我想说的是…额”
该说什么，苏昼卡壳，感觉越描越黑，索性闭上嘴。
商辛拉过苏昼的手，还没忘记脱敏训练，不好意思咳了两声，“是我刚才不小心。”
“没事没事。”苏昼很大方安慰，“有时候人就是会不小心的，我一点不在意的。”
就是这个不小心让苏昼极其深刻，这还是他的初吻，虽然只是擦过一下，但就是嘴唇碰嘴唇了。
商辛深深看了一眼苏昼，意味不明嗯了一声，那一下让苏昼怀疑自己哪里说错了，但左思右想也思考不出来。
“我理解了。”商辛很快恢复过来，“那我们继续吧，把刚才的事忘掉。”
这么一打断，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氛消减许多，苏昼堪堪松了一口气，总感觉刚才的氛围实在是太奇怪了，让他脸红心跳的。
接下来的训练就熟练很多，哪怕一开始有不自在，但在不断的练习中，苏昼也渐渐放松，把自己代入角色中。
商辛是一位优秀的指导者，他能很快指出苏昼的不足，并告诉他如何改进。
“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呆。”在第三次咬过苏昼嘴里的葡萄，商辛抬头将葡萄送入嘴中，咬下去，清甜汁水炸在嘴里。苏昼抬头很认真地听商辛给他讲解，像是班上认真求学的好学生。
“你是在和你的帝王调情，你要把我当成你最信任最爱的人，用眼神传递你的对我的爱。”
冷白指尖点上苏昼的湿润眼尾，再虚点上眼尾的红痣，商辛凌厉眉目在暖光下变得柔和。
“记住，你的眼睛要永远注视我，你攀附我，成为我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