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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小说网 > 无信者的信仰游戏[无限] > 第3章 队友选择3:姜碎黎

第3章 队友选择3:姜碎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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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

陈倚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吝于泛起。

他避开了她灼人的视线,目光落在浑浊晃荡的水面上。

“我知道你或许有些顾虑。”

她向前逼近一步,积水在她脚下哗啦作响。

那高中生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剜向他试图藏匿的犹豫:

“但我告诉你——如果那个人死在了那扇门里,不是怪物杀了他,是规则杀了他,是犹豫杀了他,是你,因为不知姓名的……人。”

“你将成为他生命尽头最后看到的那道无法逾越的门!你手上会永远沾着这条命!”她顿了顿,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冰,“你就是永远的杀人凶手。”

“怎么称呼?”陈倚夜突然问,声音异常平稳,仿佛刚才那番诛心之言只是掠过耳畔的风。

“呵。”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问题。“姜碎黎,”

她语速极快,带着一种锋利:“生姜的姜,破碎的碎,黎明的黎。”

话音未落,她已猛地转身,湿透的百褶裙甩出一道决绝的水线,大步流星地走向4号房间,背影消失在门框的阴影里。

走廊里只剩下陈倚夜,和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姜碎黎的话像烧红的烙铁,在他名为“理性堡垒”的墙壁上烫下无法磨灭的印记——“永远的杀人凶手”。

这七个字在死寂的水泥空间里反复回响,带着血淋淋的重量。

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死死钉在3号门上。

那行用猩红油漆涂抹的“我里面是人类”,在弥漫的水汽中扭曲、晕染,像一道泣血的控诉,又像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嘲讽。

在姜碎黎开口之前,他从未想过开门。

冰冷的计算、风险规避、系统警告……构筑成他坚固的盾牌。

而现在,那盾牌上裂开了一道罅隙,名为“道德审判”的毒藤正疯狂地钻入。

“……操。”一声低咒无声地滚过喉间。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水腥味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他不再犹豫,朝着3号门大声喊道,声音依旧保持着所谓的冷静:

“喂!里面的人!应个声!还活着吗?!”

死寂。

只有水流汩汩漫过脚踝的轻响,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其他房间压抑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几秒。

然后,一丝微弱到几乎被水流声彻底吞噬的回应,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艰难地穿透了门板:

“……水……好……好冷……救……救我……”

那声音气若游丝,完全丧失了性别特征,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对生的绝望渴求。

每一个断断续续的音节,都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陈倚夜紧绷的神经末梢。

他攥紧了手中的钥匙,冰冷的金属棱角深深嵌入掌心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点痛楚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脑中混乱的轰鸣,让他获得片刻凝神。

「开门?」一个声音在脑内尖叫,充满了冰冷的恐惧和算计。

「万一是陷阱?是伪装?系统明示‘排斥无需理由’,‘不该存在的异类’……万一门后是择人而噬的怪物,放出来第一个死的会是谁?莉莉?姜碎黎?还是你自己?所有人都得陪葬!」

他眼前清晰地闪过那些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锈迹斑斑的电线。

每个房间都是如此,想来3门也不会例外。

浑浊的水一旦漫过裸露的接口……220伏的家用电压……足以让任何血肉之躯在瞬间剧烈抽搐、碳化,变成一具尸体。

不开门。这是最“干净”、风险最低的选择。里面的东西,几分钟后就会成为一具尸体,被水泡烂,被电流烧焦。

所有的“异类”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只要他能背得起这条命,这条由他亲手关在门内的命。

「不开门?」另一个声音,冰冷、尖锐,带着姜碎黎话语的回响和那微弱呼救的余韵——“你就是永远的杀人凶手。”姜碎黎“杀人凶手”的指控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意识里。

这几个字不再是声音,而是烧红的烙铁,带着皮肉焦糊的幻痛,死死按在他的灵魂烙印上。

「阿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阿姐……我该怎么办?」巨大的茫然和无助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本能地看向漂浮在水面上的那面破镜——那是他们姐弟无声对话的桥梁。浑浊的水面映出他此刻狼狈而挣扎的脸。

时钟的秒针,在死寂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缓慢得如同钝刀割肉,又飞快得如同死神逼近的脚步。

门内,那微弱的喘息声似乎又微弱了几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隔着厚重的门板,陈倚夜仿佛能“听”到水位线正以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无情地向上攀爬,距离那些致命的电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六……”他喉头干涩发紧,一个数字艰难地挤出嘴唇,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这并非为了门内的人,更像是在为自己即将做出的选择进行一场绝望的倒计时宣判。

“……五……”掌心的钥匙被汗水和冰冷的积水浸透,变得滑腻冰冷,几乎要脱手。

他下意识地攥得更紧,指骨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余光瞥见其他房间门口探出的几张脸——莉莉的担忧,亚洲女子的惊惶,妇人麻木的呆滞,还有……4号门内,姜碎黎抱臂倚在门框上,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刀,无声地注视着他,像一个等待审判结果的陪审员。

“……四……”门内那微弱的、如同濒死小兽的呜咽声,似乎被水彻底吞没了,只剩下水流沉闷的涌动声。

就在“三”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姐姐的声音穿透记忆迷雾。

陈倚夜盯着紧闭的门,突然笑了。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决绝彻底焚烧殆尽。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冲到3号门前,钥匙以最快的速度插进锁孔,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下一秒——

“轰——!!!”

积蓄已久的、如同山洪暴发般的恐怖水压,瞬间挣脱了束缚。

那扇木门在陈倚夜拧开锁的同一秒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无数尖锐的木屑、破碎的门板碎片,混合着数吨浑浊冰冷的洪水狂暴地喷射而出!

陈倚夜在钥匙转动的最后一刻,身体已凭借本能和求生的极致爆发力,向侧面门后死命地拧身扑去。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布满霉斑的水泥墙上,骨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股毁灭性的洪流擦着他的脸颊、耳际、肩膀呼啸而过,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木屑尖锐的破空声,狠狠砸在对面走廊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啪嗒!”金属钥匙在他扑倒的瞬间被甩脱,砸在积水中,溅起浑浊的水花。

“导电杀怪计划”彻底泡汤,代价是半条命。

他剧烈地喘息着,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灼痛和浓重的铁锈味。

冰冷的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死亡的阴影刚刚与他擦肩而过,非但没有带来恐惧,反而在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中,点燃了一种近乎冰冷的、病态的、令人战栗的兴奋!

「……差点……就他妈交代了……」陈倚夜无声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尝到了唇边混着铁锈味的咸腥,不知是水还是血。「……够劲……这才……够刺激……」

「阿姐,你说的对……」纷乱的思绪中,一个清晰的画面冲破迷雾,定格在记忆深处。

那个阳光斜照的下午,梳妆镜前。

姐姐凝视着镜中自己的眼睛,也仿佛透过那层薄薄的玻璃,看到了与她共享躯壳的他。

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阿夜,我们设计了那么多道德困境的关卡。如果有一天,你站在类似的关口,关乎你自身的存续……你会怎么做?”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答案冰冷而坚硬:

“保护自己,保持绝对的理性。至于旁人……我没有义务为他们的选择负责,也没人有资格因此指责我。”

“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很欣慰,这说明你在思考。”姐姐没有评价对错。

“阿姐,你觉得呢?”他追问。

“真正的道德困境,往往没有正确答案,只有不同价值观的碰撞。”姐姐的目光深邃,引用了哲学家伯纳德·威廉斯的话,“而我想说的是,记住你今日这坚定的答案。来日你站在各种各样的难题面前,若是有哪怕一瞬的犹豫……”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地、仿佛要将某种力量刻入灵魂般地看着他——或者说镜子里的他:

“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这将成为你的标尺。”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磐石般的认真:

“记住,一定要像个人样。”

…………

水面在狂暴的宣泄后逐渐平息,浑浊的浪花无力地拍打着墙壁。

走廊的水位在缓慢下降。

陈倚夜撑着冰冷湿滑的墙壁,踉跄着站直身体,涉过及膝深的、漂浮着碎木的污水,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急切地搜寻着那个“异类”的踪迹。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震耳欲聋。

更深处,一种从未有过的、迟来的“道德意识”正发出尖锐的谴责——谴责他冰冷自私的念头,谴责他竟真的想过袖手旁观。

这陌生的、令人烦躁的愧疚感,让他几乎想呕。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如此强的道德观念,这就是理论和实操的区别吗?

终于,在3号房间门口那片狼藉的漂浮物中,他看到了目标。

值得庆幸的是,那看起来确实是一个溺水的人类男性——他脑子里瞬间预备的六套“异类应对方案”,似乎暂时派不上用场了。

那男人脸朝下趴在一片浑浊的水洼里,一动不动。

半长的、湿透的黑发如同海藻般散乱地贴在苍白的后颈和脸颊上,一件黑色的T恤被水浸透,皱巴巴地紧贴在瘦削的背脊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轮廓。

水珠顺着他失去血色的皮肤滚落,脆弱得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瓷器。

陈倚夜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跪进冰冷的污水中,膝盖被碎石硌得生疼也浑然不觉。

他双手用力拍打着男人冰冷湿滑的双肩,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喂!醒醒!听得见吗?!还活着?!”

手掌下传来的躯体冰冷僵硬,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生命尚未完全离去。

没有意识了。只剩下濒死状态下本能的、微弱的喘息。

陈倚夜眼神一凛,所有的杂念瞬间清空,只剩下刻入骨髓的急救流程。

他动作快如闪电,双手抓住男人湿透的T恤下摆,迅速把他的衣服脱掉,露出胸膛。

现在必须立刻建立循环!

「人工呼吸,清理口鼻异物,捏住鼻子,口对口吹气两次,每次持续一秒,观察胸廓是否隆起!」

他心中默念着标准步骤,一手拇指用力扣住男人的下颌骨,迫使他的头向后仰抬,打开气道。

另一只手迅速清理了一下对方口鼻中的污物。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双唇严密地包裹住对方冰凉、带着浓重水腥味和铁锈味的口腔,用力、均匀地将空气吹入。

一次,停顿,再吹入一次。

他死死盯着男人的胸口——胸膛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

「有效!继续!」

「胸外按压!位置:胸骨下半段!深度:5-6厘米!频率:100-120次/分钟!按压30次后继续2次人工呼吸!」

他双掌交叠,掌根精准地压在男人胸骨中下段,十指紧扣,双臂绷得笔直,将全身的重量和力量贯注于掌根。

“一!二!三!……”他口中清晰地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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