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壁垒深处的日常依旧混乱又温馨。

邪神一边对着灵魂申报表抓狂，旁边的镜面水池却突然泛起了涟漪。

一只幽影从池中浮出，带来了现实世界的讯息。

“哦？现实那边又有仪式启动了？”他眯起眼，神色微妙，“这群教徒最近脑子是不是终于集体坏掉了……”

爱丽丝正蹲在一边给婴灵们做体操，闻言抬头：“怎么？又要投送我？”

“别急，”邪神看着灵能终端，“我看看……嗯，这次仪式坐标在地表偏北，一个未经登记的地下召唤阵……执行者为……小女孩？”

“哈？”

“你先准备一下，可能要穿得乖一点。”

“我穿得哪次不乖？”

“我是说形象，别顶着‘爆炸头少女’的死样子出去吓人。”

爱丽丝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利落地收拾好自己。她知道，有时候出场效果决定成败。

——

仪式启动。

现实世界的某处，一间潮湿、充满灰尘与蜡烛味的地下室。

阵图在微弱的光下闪动，一圈圈红光在地面上浮现。

随着最后一滴血落下，空间中响起一声柔和却异样空灵的回响。

少女的身影缓缓浮现。

爱丽丝睁开眼，眨了眨，眼前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双手合十，满脸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

“……呃。”

小女孩怯怯地问：“你是……我召唤来的神吗？”

她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教会制服，脚上还有点泥。

爱丽丝看着她的脸，那双眼睛又倔又红，像刚哭过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爱丽丝轻声问。

“……艾恩。”小女孩低声说，“我是教会孤儿院的孩子。”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但爱丽丝听得很清楚。

“今天我负责去买晚餐，”艾恩紧紧攥着衣角，“但路上被人抢了钱。我回去就会被打，还会连累别的孩子也吃不上饭……”

她低下头，咬着嘴唇。

“我没地方去，也没人能帮我。但我想起爸爸妈妈以前留下的那个本子——一个灰色的记事本，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句子。我不懂什么意思，可有一页写着：‘如果真的很难过，就念这段话，会有人来帮你。’”

她抬头看着爱丽丝，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希望。

“所以我就……试了一下。”

爱丽丝看着她，看着她瘦瘦的手指、眼角的红痕，还有她背后那间低矮破旧的地下室。

她眨了眨眼，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金边的裙摆，叹了口气。

“你运气真好，小艾恩。”她笑了笑，“这次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