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酒店外依旧灯火通明。
都市不顾什么时候总有灯亮起，混杂着朦胧月光打在房间里，季清芷蜷缩在床上，额头一片冷汗，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想个办法透露出去。”
“没时间了......别忘了你的事。”
散乱的光影里，一个身影微微俯身，捏着她的肩平静道：“......违者，格杀勿论。”
好疼......
季清芷死死捂住头，脑海里混乱一片，不停有黑影同她说话，有时是一个，有时分散成好几个。
不对劲......
季清芷侧躺在枕头上，迷糊中心道，身体各个部位都在抽痛，散架般疼，脑海里记忆涌进来，她深吸口气，颤抖着将手伸到床头，幸好林霏开已经设定好，按一下就能接通。
“喂。”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季清芷压着急促的喘息，有些说不上话。
“喂？”林霏开手指一顿，立刻将看一半的书合上，蹙眉站起：“你怎么了？”
季清芷感觉她的声音忽远忽近，空灵极了，脑海里的画面散在她眼前，见没动静，林霏开果断道：“我马上过来。”
她随手拿起椅背上的衣服，通话还没挂断，季清芷头又一阵钻心的疼，这次她没忍住，一声闷哼清晰传来，林霏开披衣服的动作一顿，凝神注视着屏幕，下一秒她冷着脸转身就往房门走。
季清芷恍惚着，脑海里的画面又占据了所有意识。
“必须这样吗？我觉得可以试试......”
她听到自己似乎在跟谁说话，但还未说完只听“嘭”一声，视野陡然垂下。
胸口的疼痛仿佛随脑海里的画面传递过来，她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人一脚踹出去了，只见那人的脚越靠越近，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站起来，甚至无法做到抬头看清楚这人的脸。
身体各处酸痛异常，正当她撑不住要闭上眼时，旁边黑影拦住这人：“行了，她这次回来受了重伤，不比之前。”
那人依言退到一旁，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黑影见状转过身，蹲下用手绢擦她的脸，季清芷失神的躺在地上，连这人身上的穿着都看不清，耳朵嗡嗡作响，胸口堵着一口淤血，上不来，下不去，憋闷感几乎让她窒息。
黑影还在说着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嘴里倒吸着气，迷糊中只看见这几道身影远离了，随后彻底失去意识。
这边林霏开面若寒霜的快步过来，动作里隐约带着一丝焦急，虹膜第一次没通过，她蹙眉试了第二次。
“嘀！”
绿灯伴随着一声轻响，她立马走进去，刚准备转弯，就见一个黑影怼在她面前，面贴面，要不是反应快肯定撞上。
林霏开一只脚倒退半步，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副高度戒备的样子，可还没等她思考出是什么情况，目光扫过这人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房间漆黑一片，但窗外透过薄纱传来的微弱灯光足以让她认出这是谁，何况跟这人待那么久，身型甚至气味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哪怕全黑都能认出来。
但，林霏开察觉到是她的第一刻便更高度紧张，比直接见到敌人更紧张，直觉告诉她，季清芷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的又后退半步，稳着声线平静道：“发生什么了？给你打电话也不回。”
季清芷依旧垂着头站在黑暗里，林霏开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边轻柔道：“出什么事了吗？身体不舒服？不舒服要跟我说，你不是说自己吃药了？”
还是没回应，林霏开眼神向下，扫过季清芷的手，但季清芷站的地方太黑，又被身体遮住，她看不清她手上拿东西没有。
她将包里随身带的匕首捏紧又放下，僵持片刻，她还是松开手，轻舒口气，抬头环视着房间里有没有可以用得上的不会伤人的工具。
“头晕头痛，还是又发烧了？能去医院吗？”
话因未落，季清芷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她。
林霏开猝不及防跟她对视，眉间不易察觉的一抽。
只见季清芷眼睛通红，浑身上下充斥着戾气，林霏开微微蹙眉，见她许久不说话，试探着道：“叫我来，什么事？”
季清芷原本只是失神望着她，闻言突然将头歪着，散乱的目光凝聚起来，唇角上扬，意味不明的笑了。
下一刻她猝不及防冲上来，直接一个后踹。速度太快，距离太近，哪怕林霏开提前堤防挡了这一击，也不得不倒退两步缓解冲击力，就这一下她就意识到自己绝对不是她对手，还没想出解决办法，季清芷第二击又来。
林霏开当机立断从床上滚到另一边，刚才凑近时她见季清芷瞳孔依旧是散的，与其说她自己想打，不如说是被什么东西臆住了，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季清芷一手撑床一个横踹直击面门，林霏开见她动作，目光一凝，一个翻滚将桌子上的花瓶举起格挡，花瓶上半部分直接碎掉，数枚碎片划过小臂，下端传来的震感让她连同肩膀都有些发麻。
她很轻的“嘶”一声，闻声，季清芷动作一顿，似有些困惑，站在那歪头看着她，不动了。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的粘连在一起，林霏开微微喘气，道：“认得出你是谁吗？”
没回答。
“认得出我是谁吗？”她喉咙轻动，抬眸淡声道。
季清芷手指一动，迟疑道：“......队长？”
林霏开皱眉，观察着她，季清芷晃晃头，又抓住头痛苦道：“不对，不是队长......”
“她，你要督促好。”
“我们这次的任务很危险，你想清楚。”
几道声音交织在脑海里，季清芷痛苦的一声低吟，拳头捏的死紧，佝偻着腰又冲上来，这次林霏开早有准备，用睡袍上的带子直接将她手反捆住压在床上。
季清芷也不挣扎，两眼发直任由她压着。
林霏开见她不动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皱眉道：“还分得清自己是谁吗？”
“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