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金枝垂云送汝行,本国受汝国恩惠,难免是要偿还的,且此事亦难易简,本国自当是将人送来。”
带着圣王口谕而来的使者,将戌易年辰时二刻出生的人同大雪而至。
使者来时,便是带着一身残雪零落,不求有所多得,不借千里迢迢,随着一份恩情来还。
据说哒塔国见到这几人,未有半分惊喜。只淡淡相看一眼,便匆忙下朝,去找那位妃子了。
真有可能见到那位公主,明明还是和当年一样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可仍有所愧,仍有盼。这天下像公主这样颠沛流离,却拼命挣扎的人,又怎不会是他的女儿。
“陛下还来问什么?我们不是己经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分真情可言吗?”
国主平静地看着侧着头不愿解释的贵妃,只是手上盘指戒的速度不自觉加快,显露出他压不下的烦躁。他道:“朕只是想,这件事情无论对你或者我和孩子来说,都很不公平。从天下大义开说,这个孩子是必须要还给罪塔的,可我私认为,这样的天道,是有问题的。”
“那又如何,你不是一样会牺牲你的孩子?”
国主紧着眉头,三分为难。
她说的没错。
但天下万民的确是他的选择。
贵妃了解他的性子,只是半响后开口:“戚郎,我知道你这几夜是难以入眠的,我也是啊。这几日夜里我每每想起那个孩子,我都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如果那个孩子是注定要牺牲的当年的会觉得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想,可能当时狠下心了,现在你叫不会来问我了。可我不后悔,我怎么会后悔当时把我最爱的女儿送出宫,让她好好生活呢?她那么小,尚在襁褓之中,连她父皇都想让她死。”
“世道所迫罢了,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把她找出来换万世太平的。”
国主不看她:“是,你理解我,就说明我没错,我正常。"
“院子里多了很多尘埃,僧人说,每一个尘埃都是另一个世界。你找到她的时候,记得问她好不好,别那么狠心。”
有时命运叫人无奈,当年孩子的名字还是她取的。
”别抓错人了,你要杀的人是慕见尘,养她的颜妈妈说她总是不爱吃饭,很瘦,很男儿气。“
*
“姐姐,你觉得为了一个人跑到一个十分不安全的地方,那个人还想结婚,有了未婚夫,你们又都是女孩子。告诉她,我是为了见你才跑这么远,那那个人,会不会就会多看我几眼,多爱我一点?”
沈云诺说完这句话,瞧向一脸菜色的沈稚安,一瞬间从她姐姐反复孤立无援,甚至后退两步的动作中明白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我说的那个人不是姐姐。她喜欢高马尾,喜欢射箭骑马。
沈稚安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描述也太容易想多了.
如果沈稚安没有离开越惘,或许她会和亲。
回想起上次沈云诺跑过来时那娇滴滴地抱怨慕见尘的模样,沈稚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是慕见尘吗?“
沈云诺瞪大眼:“怎么可能!你难道不知道镇国女将军姜颜吗?“
沈稚安倒是从沈云诺嘴里面知道了这个人姜颜让她考科举一事:“说起来,早上她找过我,我问她,为什么让你科举,她说....."
话音未落,沈云诺问:“什么?“
“她有没有和你说过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开始,她一直梦到你呢?她说,她和你在梦里会一直唱歌,写诗,你找她让她带你入宫的夜里,你在梦里和她说,你一定会考上状元的,让她不要小瞧你,要她帮忙。她一睁眼,你叫在她眼前。”
沈稚安道:“不过,你后来骂得那么狠,她也不和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