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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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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兴陵王已经正式记名为元后嫡女,丽硕公主便是兴陵王的亲哥哥了,他要和亲,除了萧继后并陆恩君要为他筹备,兴陵王君也须出力帮忙,他一头顾着王府,一头又要担这么重的担子,难免忙不过来,朴慧质是帮不上忙的,徐希桐又已出家,他便只有拉着任荷茗帮忙,任荷茗总归也是要帮萧继后和陆恩君的,便常日陪着兴陵王君,比照着从前和亲的旧例清点和亲的嫁妆。

宫中忙着,兴陵王府给丽硕公主另加的礼也要准备,兴陵王君连日操劳,几日前就透出力不从心,任荷茗早早备好了兰陵王府的两份加礼,便也上门帮忙挑选,并列单子购置,有几回薛镇过来时,都看见兴陵王君睡着或吃饭去了,任荷茗则还在库房中站着,一样样悉心核对检查,少年侧脸认真,连带着周身都一派宁静,只是眉眼之间也可见些许疲惫。薛镇很觉得过意不去,任荷茗依旧是笑笑,道:“襄助镇姊与姐夫原是荷茗的分内事。”

毕竟兰陵王府一系都期待着薛镇入主东宫以及将来登上凤位,薛钰为此长镇边疆,受风沙苦寒,任荷茗打理这些也只是尽忠君的本分,兴陵王君若是薛镇的短板,他们做臣子的尽力补上就是。

这日兴陵王君实在撑不住去歇午觉去了,任荷茗正在帮他检视着新购置来的绸缎,忽然见兴陵王君身边的安处急匆匆进来,听说兴陵王君睡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任荷茗轻轻道:“什么事这样着急?”

安处见任荷茗问,明白他是愿意帮兴陵王君料理这个麻烦,松了一口气,道:“丽硕公主不知为什么来了,闹着要见王主。”

丽硕公主?眼看着就要和亲了,从前丽硕公主往来宫里宫外一向都是随心所欲,众人退避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有谢钩谋逆的事在前,此刻咸安帝绝不容许再出差错,丽硕公主想从宫里出来必定很不容易,那么他是有什么事非要从宫里赶到兴陵王府来?无论如何,肯定不会是小事。任荷茗搁下手里的缎子,道:“知道了。先领着我去看看罢。实在不行,再叫姐夫。”

实际上,兴陵王君拿不了这样的主意,若是任荷茗挡不住,也是请了兴陵王君再请薛镇。

安处领着任荷茗到了薛镇的书房所在的平心苑,只见丽硕公主依旧是赤色牡丹锦绣宫装,青丝间一应赤金红宝,光华璀璨,映出他明艳的脸庞,只是任荷茗第一次见他神情如此焦急,真好似五内焦燎一般,甚至一回头看见任荷茗,微微一愣过后也是决绝,一把抓住了任荷茗的手臂,道:“让她们让开!本公主要进去!”

任荷茗有些愣,道:“这…恕侍身无能为力…”

丽硕公主没有片刻的犹豫,忽然一把拔出一支牡丹簪子,将锐利的簪尖抵在任荷茗颈边,道:“都让开!不然本宫就杀了他!兰陵郡王君若是死在兴陵王府,怕是不好交代罢?”

任荷茗自觉有些无辜,然而守着院门的侍卫踌躇片刻,还是让开了一条路,丽硕公主就这样挟持着任荷茗走进了平心苑中,走到庭中,薛镇便独自一人走了出来,看见任荷茗,淡淡道:“想进来,进来就是了,本不必如此。”

任荷茗知道薛镇这话说的其实是他,就算是出其不意,丽硕公主并无武功在身,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任荷茗身边的青荇,若任荷茗不是想帮丽硕公主一把,也不会被丽硕公主挟持。薛镇既然这么说了,意思就是有薛镇给任荷茗的流云伴月簪,如果他想进她的院子,大概是进得来的,没必要让丽硕公主挟持他,但任荷茗毕竟拿不准,这才半推半就地让丽硕公主挟持了他。

丽硕公主只以为薛镇松口,即刻松开任荷茗,明艳的脸上是倔强的神色:“他在哪里?”

薛镇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向书房内走去,丽硕公主提起裙摆直接就向书房内跑去,不在乎自己头上的簪钗琳琅坠了一地,越过薛镇冲进书房内。任荷茗跟在薛镇身后,走进她书房中,只见其中一座书柜移向一边,露出一个暗门来,沿着暗门下去是一间满是书册的密室,显然寻常并不是关押人用的,但此时却用铁索束着一人,那人跪在地上,双手被悬过头顶,身上只有一件白僧袍,正是难平。

“难平!”

丽硕公主紧张地检查着难平上下,见他没事,随即十分生气地掴了他一掌,照旧是他打人时那毫不留情的做派,一巴掌下去难平的脸便先白后红,浮出一个十分明显的掌印:“我不是说过,我一定会去和亲的,你不要节外生枝!不论你做什么,我如今都不会回头!”

说罢他回头看向薛镇:“放了他。”

薛镇只淡淡道:“难平。你是谁?”

难平顿了一顿,垂首答道:“属下是慎字卫捕风堂难平。”

他是慎字卫!

这倒真是聪明,用玉娃符的神效吸引贵夫和公子们前往,以难平僧人的身份取得他们的信任,由此得到他们的秘密。

“你再告诉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难平自嘲地笑了笑,道:“因为薛钩答应我,假如她政变成功,就不会让阿铢和亲,所以我教了她如何避开慎字卫和萧氏暗卫的耳目调动燕陵军。”

萧氏暗卫的主力都在监视燕支动向,大部分都在天门关外,部分在幽云州,也有少许追寻着燕支暗探或鹰卫的踪迹分散四处,在帝都内外护卫兰陵郡王府的暗卫不多,而慎字卫原本就是不能存在的,为保低调,监视燕陵军等地方军队主要依靠岗哨,只要能避开,自然很难监视到动向。而慎字卫原本就出身萧氏暗卫,知道萧氏暗卫的习惯和准则,也知道一些旧岗哨,难平就是依据这个画出了一条安全的路线图给薛钩。

任荷茗微微一顿,垂下眸去。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早见到难平屋中的锦垫茶杯便有猜测,难平并非一个洁身禁欲的僧人,而是与贵族之间有些不可说之事,他甚至一度以为是薛镇,但却未想过,竟然是和丽硕公主。丽硕公主自幼生长在皇宫,既因出身尊贵而无法臣服于寻常庸碌的女人,又因见惯内闱和权力的争斗而厌恶女人的薄情寡义和贪利忘义。他最终与赵范和离,根源便是在此。因此,他后来亲近的大多是无法左右他也无力行床笫之事的美貌宫女,再后来,定贤皇后逝世,他为父后超度时结识了难平,便遣散了这些宫女,原因不言自明。

薛镇淡淡道:“若是稍有差池,在场的还有几个人头仍在都不好说,更何况丽硕的婚配。”

“你怎么那么傻!”丽硕公主恨恨道,“早就同你说了,本公主是嫡公主!受天下养,就不可能在此时弃万民于不顾,我是一定会去和亲的,从始至终,我们一直说好了,我做我的公主,你做你的佛子,若平安无事,自然随心所欲,若出了事,就一拍两散,绝不强求。你如今这是做什么!”

“我不在乎情缘两散!哪怕赐你再嫁都好。可是你若去了燕北!”难平说道,面容上闪过痛苦之色,“我们此生便再不得相见了。”

丽硕公主眼波一动,旋即转向薛镇:“让我带他走。与燕支和亲,母皇本就许我带几个僧道,让我带难平走!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薛镇十分平淡地答道:“不可能。原先便不可能,如今更不可能。叛主的暗卫,若是还能得偿所愿,来日慎字卫谁还忠心听从调配。慎字卫自建立时的规矩便是,叛主者,受十道酷刑而死。他还不配破了这个规矩。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你在乎他。”

大约难平不是没有请求过陪同丽硕公主和亲,但薛镇培养一个如他这般可以探听消息的暗卫并不容易,代价极大且一时难以替代,更不必说,他与丽硕公主二人的私情若是露出破绽,被伊利目发现,不光是他们,只怕薛镇多年来在燕支的计划都会一朝成空,若是大晋与燕支再度反目成仇,长安军士与幽云百姓都要一并陪葬。暗卫叛主,本就是死路一条,更何况难平将机密出卖给了薛钩,酿成谋反这样的大祸,若非薛钰牺牲自己闯宫阻拦阳陵王的阴谋,或许众人早就落败被杀了,下场不会比薛钩更好。薛镇之所以没有杀难平,是因为若是杀了,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与丽硕公主决裂无益于安定边疆,只要丽硕公主真心在乎难平,难平就是拿捏丽硕公主的人质,还有活着的利用价值。

“好!”丽硕公主定定说道,“你将他关押在这里,未曾向慎字卫公布他的罪行,不就是因为他还有用吗?要临时找人替代他探听消息,想必也不容易罢。薛心存,你留他一条命,我还你一个永世为大晋屏障的小燕支。”

薛镇微微摇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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