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观察着局势的白青鹤,正心中疑惑,这些妖魂怎么不见了这么多,她刚刚看着还剩下不少,如今,只剩下寥寥几只。
突然,她感觉到身旁的头顶一暗,疑惑的抬头望去,不知何时几个妖魂隐身到甘玉堂的上空准备发起进攻,而甘玉堂正保护着自己,未曾察觉。
“玉堂,小心。”白青鹤大喊,想一把将甘玉堂推开,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妖魂向自己弟弟袭去。
她正徘徊绝望之际,一支利箭划过她的头顶上空,斩断了她几根翘起的发丝,朝着甘玉堂射去。
“啪”,箭羽落下,甘玉堂毫发无伤,四个妖魂被串在箭柄上,正慢慢消逝身形。
一箭射四魂!周围弟子惊呼出声。
这这这,还是人吗!
一箭射三魂就以为是极限,没想到还有射四魂的。
负责记牌器的裁判淡定的在方初锦的计数牌上加了四笔,不受其影响。
随着沙漏最后一粒沙子流下,裁判宣布此次比武结束。
方初锦胸有成竹的朝记牌器看去,自己刚刚那一箭,肯定稳住了魁首,但她看向记牌器发现自己虽在魁首,但与岑子行同为魁首。
何覆舟看着结果,揶揄道:“哟,刚刚那只箭只保住你和别人平分秋色呀。”
方初锦提出质疑:“我和他差三个,我最后几秒诛杀四只,应该比他多一个的呀。”
计数的裁判看了眼回放,随后坚定道:“最后一秒,岑公子也射杀了只妖魂,所以你俩平局。”
方初锦听着裁判的解释,一时哑了声。
“方姑娘。”白青鹤带着甘玉堂走了过来。
“怎么?有事吗。”方初锦心情不好,语气有些冷淡。
白青鹤不甚在意,她来是为刚刚的事情道谢的,其他事情她一概不管。
“我是前来谢谢方姑娘刚刚救我弟弟一命的。”
要知道妖魂要是刚刚得手了,自己弟弟估计要静养半月,后面两场都不能参加。
方初锦正看着记牌器上何覆舟的排名,随意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白青鹤见她正看记牌器,失去的开口告辞:“那我先不打扰方姑娘了。”
比试计分很快算了出来,裁判员公布了结果。
“魁首——莲川门方初锦、渭城岑氏岑子行。”
“亚魁——阴玄门邢坦。”
“经魁——青庐山甘玉堂、莲川门何覆舟。”
“第四名——飞龙山章吉安、渭城岑氏岑恪。”
“第五名——青庐山白青鹤、紫烟宗朝懿。”
裁判只读了前五名,剩下的都贴在公示牌上。
方初锦听到何覆舟在第三名,嘲笑道:“这也不行呀,才第三呀。”
何覆舟朝她竖了个中指:“我那是稳中求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
“你是在夸我厉害吗?”方初锦道。
何覆舟把手一摊:“是,我夸你厉害,那厉害的你什么时候还我钱呀。”
方初锦每次和他出门游玩,都是自己给的钱,问她要,她要么说自己没带钱,要么说自己花光了,下一次一定还给自己,但下次又会胡搅蛮缠说自己不记得了。
方初锦装傻充愣道:“什么钱?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不是你送给我花的吗?”
莲川门给每个弟子发放的月例钱,刚刚好够他们一个月的零花和吃饭,多一分都没有,方初锦每次都能花超,每次都找何覆舟借,,美名其曰师姐替你花。
何覆舟早就猜到她这副样子,翻了白眼:“不跟小人计较。”
方初锦直接上手扯他的嘴:“你说谁小人呢,鱼阎王。”
鱼阎王是何覆舟的外号,幼时他在莲川门的莲花池岸边,捡到一条跳上岸半死不活的鱼,他将鱼带回了自己卧室,放进自己被窝,以为它一动不动的是饿了,还将自己的饭菜分一半给它吃,晚上睡觉也要抱着鱼睡觉,只不过一不小心翻身,把鱼压成一团鱼饼。
他哭着给鱼挖了个坑埋在里面,那时何覆舟刚对道侣有着模糊的概念,他怕鱼以后到地府孤单,偷偷拿着邬桐的钓鱼竿,钓了几条大鱼将它们与死鱼埋在一起,美名其曰说是给死鱼做个陪伴。
邬桐发现自己钓鱼竿不见后,找寻片刻,才发现是何覆舟为了给死鱼钓鱼做伴侣而拿的,看着他给死鱼立的木牌碑,邬桐笑的眼泪都落下来了,跟何覆舟解释鱼只能在水里生活,而且他们没有道侣这一概念,解释完后,把那几条奄奄一息的鱼放回池塘,但还是死了一条。
从此何覆舟的外号就是鱼阎王。
何覆舟不甘示弱的扯了回去,“我是鱼阎王,你就是鱼阎王师姐,女鱼阎王。”
两人相互之间的掐架,引得所有人注视,莲川门的人赶紧将他俩分开,生怕这俩又掐起来。
白青鹤离得远,看不清那边的阵势,只听到他们俩拌嘴的声音,不由得感叹道:“方姑娘性格如此活泼,看着和她师弟关系不错呀。”
甘玉堂深深的看着那边,点头同意白青鹤的上半句观点:“嗯,她性格一直很活泼。”
所有人都知晓自己的排名后,得知自己落选的弟子灰落落的离开了比武场,剩下留下来的,都同意给了一个木牌,这是他们在第二次比武前,自由出入星亦森林的凭证。
前五名被请上了看台,由廖长泽亲自授予奖品。
第一名送的是一把中阶品质的剑,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是一把攻击型折扇,第四名和第五名是一个储物镯。
方初锦接过剑后,顺势挽了个剑花。
廖长泽面露欣慰对着方初锦询问道:“怎么样,这把剑如何?”
前五名中,他最看好也是最欣赏的便是她了,刚刚一箭射四妖魂的场面,他可是看的轻轻楚楚,他敢断言,假以时日此女必成仙门百家响当当的人物。
方初锦将剑收好,如实道:“剑很一般,只不过是它的材质好一点,弥补了它粗糙的工艺,要我说白瞎了这么好的材料。”
站在后面的邬桐听到她这般说话,出声呵斥:“初锦,好好说话。”
廖长泽哈哈大笑,不甚在意道:“无妨,也就你这个小丫头赶说这把剑工艺不精,但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把剑是半成品。”
“半成品?”方初锦道。
半成品还做奖品,这阴玄门够抠的。
廖长泽:“看你这么了解剑,你看看这把呢。”
只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带着浑身透着漆黑的宝剑,一眼看上去就看得出此剑非凡。
方初锦接过这把剑,往里面运了灵力,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黑色的剑变成了淡绿色。
“这...”方初锦惊异的抬头看着廖长泽。
“这把剑会根据使用者心中喜欢的颜色,变化其颜色。”廖长泽解释道。
方初锦听到如此神奇,细细端详起这把宝剑。
见她看的如此仔细,廖长泽问:“怎么样,此剑如何?”
方初锦由衷感叹夸赞道:“很好,比我爹的剑都好。”
邬桐已经没脸看自己女儿了,廖长泽觉得她十分有趣,继续跟她闲聊。
廖长泽问:“你想要吗?”
“想。”
“那送给你。”
廖长泽用轻快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仿若送的是个不值钱的丹药一样。
方初锦听到这句话,瞳孔变大,满眼不可置信:“嗯?我听错了吗?你说你送我。”
“没听错,喜欢就送你吧,身为魁首怎么没有一把好剑作伴呢。”
方初锦握着剑,惊喜道:“真的送我?”
廖长泽点头:“当然,你给它取个名字吧,今天是它第一次问世,它还没有名字。”
方初锦无比爱恋地摸着剑鞘,想了想说:“就叫争渡吧。”
廖长泽问:“争渡?取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一般取剑名都是取一些吉祥好记的名字,争渡这什么意思,他确实听不懂。
“争渡,争渡,我自然要争得那头筹,得到那魁首,才配得上这么好的剑。”方初锦兴致高昂道。
廖长泽听到她有如此志向,不由得开了个玩笑:“如果,下两场没得到魁首,我是不是还得收回来。”
方初锦紧紧的抱住剑:“你都给我了,还要收回的道理吗?”
廖长泽被她逗得开怀大笑:“好好好,那我拭目以待你的魁首了。”
因今天比武劳累,廖长泽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方初锦抱着今日刚刚收获的宝剑,兴致高昂的往台下走去,走到台阶旁时,她余光看到白青鹤手上那枚素朴的戒指,觉得有点眼熟,但她没想那么多,只当是个小插曲。
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廖长泽也回了住所,他事务繁多,仙门百家和上界传到下界的事情都交由他来处理。
夜晚十分,廖长泽的屋内还是灯火通明,他挑着灯处理这两日的事务。
廖长泽抽出一封书信:“上界怎么又征收税物,不是才给了吗?怎么又要。”
屋内坐着仙门百家中实力靠前的门主,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良久,白正开口问:“征收多少?”
“五百担细布,五千枚魔丹,两万株上品仙草。”
廖长泽话音刚落,整个屋内炸开了锅,纷纷讨论着。
五百担细布还可以接受,五千枚魔丹和两万株上品仙草,上哪一下子找这么多。
有人出声道:“能不能商量一下,刚刚才收了四千枚魔丹,一万株仙草,现在实在是凑不出。”
廖长泽握着笔杆,沉思片刻道:“我给上界书信一封,试试看。”
就算写了书信,得到回信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但没办法,只能试一试。
廖长泽写好信后,用传送术将信传送往上界。
“好了,就等上界的回信了。”
没有什么商议的事情,门主们就都回去了,只有邬桐夫妇留了下来。
廖长泽问:“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方凤鸣和邬桐对视一眼道:“今日小女从盟主那要得的宝剑,明日定归还,小女一直小孩心性,顽劣不堪,那把好剑怕是不好交给她。”
廖长泽见是这个事情,揉了揉发酸的手指:“她可不顽劣,天赋和悟性极高,天才中的天骄理当配上如此之剑,况且我跟她说好了,她必得下两场魁首,也算是我提前送个她的奖励。”
方凤鸣道:“盟主这般夸小女,我一时还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盟主如此欣赏小女,我在此谢谢盟主。”
廖长泽道:“不是欣赏,是她应得的。”
事已至此,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凤鸣和邬桐告了谢,正准备回去,就被廖长泽拦下,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门主如此掩盖其女的光辉,怕是埋没了其女的天赋。”
方凤鸣脚步一顿,回了一句,“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廖长泽沉默了,他当然看得出方凤鸣和邬桐虽然表面上在众人面前打压着其女,但从方初锦一眼就认出自己那把剑的奥秘来看,方初锦见识的东西跟同龄人相比高出一大截。
这绝对是按照下一任莲川门门主培养的,所以他才将那把刚建好的宝剑送给她,一是想拉拢莲川门,二是在方初锦面前博一个好印象。
其实那把宝剑还有一个算是姊妹的法器,都是从昆仑山拿来的材料上锻造出来的,只不过争渡用走了大一半的材料,剩下的材料做成一枚戒指,送给别人了。
争渡和那枚戒指都有按照适合主人的武器,从而变化的形态的功能。
只不过争渡纯度品阶比戒指高一点,戒指没有争渡高。
而且它俩都是认死主,除非是持有者心爱之人,或者结了道侣印,否则绝不可能为己所用。
廖长泽摸上左手上因为长期戴戒指留下的戒指印,其实,他有时候搞不清自己的内心,当他把戒指给那人时,他许是起了爱怜之心,也许是起了保护之心。
他道不尽,说不清。
记起那人今天在自己面前说,第一次参加比武,家里人没有送平安礼时,落寞的眼神,望向他人平安礼时故作坚强的神态,他鬼迷心窍的将手上的戒指送了出去,当作平安礼。
“哎,算了,送都送了,就当是给小辈的祝贺礼。”他叹道,不再去想这些,埋头处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