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都打听清楚了,林大小姐一直在国内,林二小姐两年前跟着林大公子出国,最近才回来的,和陈大将的小儿子陈则韬一直有婚约,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和陈家成亲。“特从递上林二小姐在海外的彩色照片,那照片里是林负剑和白怜怜在海外华人新年聚会跟着很多人一起拍的大合照。
“林二小姐的底细呢?“顾明把这张彩色照片单独剪下白怜怜一个人和那些黑白照片放在一起。
“林二小姐原名白怜怜,林家家主林宗辉几年前收养为义女,改名林依依,是个哑女,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待从花重金从退体养老的林家管家和林家仆人口中得知到的一五一十说给了明少爷听。
“陈则韬那边有消息吗?"青年用几张照片拼出了白怜怜从到林公馆的生活时光,照片里的白怜怜眉目总是有着抹不开的忧愁,想必寄人篱下的日子她过得很艰难。
侍从挠挠头,陈则韬封锁的很严,基本上打听不出来什么,“听说他正在准备出城剿匪。“
陈则韬枪毙了几个吃里爬外的,带着一万人来到山底下,准备把这片山头的土匪窝给端了。
山头上都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孤儿寡母,年轻壮力都下山找活计了,陈则韬没必要杀这些老弱妇残,留下一个人报信,就把这些人全押走了。
等夜里白宸和几个兄弟夜里提着金子回去,就看见个空荡荡的家,还有个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小孩子。
“大哥,这可怎么办啊?“小弟挂念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急得团团转。
陈则韬要白宸拿林依依一个人换所有人,白宸要是手里有林二小姐肯定二话不说先把自己的人换回来,可他绑的是林大小姐,林二小姐现在在顾家,过于棘手。
林大公子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白宸只觉得手里的金子烫手,恨不得没接过这门生意。
“我们想个法子,把林二小姐从顾家给偷出来。“身为老大他也头疼。
过两天儿媳回门,顾夫人正在清点回门的礼物,得包份厚礼给亲家。
白怜怜坐在一旁,不知道手和脚该怎么放。面前的贵妇人上上下下打量他,视线在腹部停留了许久,给了一张药方,小声说,"这是金神医给的生子秘方。你天天晚上睡觉前喝碗,不出一个月,保准怀上。“
白怜怜抓着药方,诧异的看着顾夫人。
顾明牵着她的手回到自己房里,
“母亲是盼孙子心切,这事情不急的。你不要有压力。"青年温温柔柔的说,抽走白怜怜手里的药方夹进书里。
白怜怜默然,他是绝对生不出孩子的。
睡觉还是和昨晚上一样,白怜怜睡靠床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起床会睡在另一边,但今晚上他肯定不会乱动。
林挽琴听大哥说自己是被赎回来的,让她先在庄子里待着。林宗辉和苏音音听到这事都要昏厥,咬死了是抬轿子的人抬错了新娘。顾家没有出来说新娘人不对,但是陈家那边不好交代,难道要把林换琴嫁给陈则韬吗?陈则韬未必会就此罢休。
林负剑主张这事不要声张,尽快把林挽琴送到海外去不要在这边露面,毕竟人是在陈家丢的,他们应该找陈家要人才对。
至于顾家那边,林负剑心里烦躁。
回门的日子,陈则韬比顾明来的还早,早早安排了一队人背着枪守在林公馆门前。
下车前,顾明对妻子说,“牵好我的手。”
白怜怜愣了一下,手就被顾明紧紧抓住,领着进了林家大门。身后的侍从一个个抱着礼物盒。
苏音音见着真是林依依,和顾家少爷伉俪情深的模样,心里平白生出一丝怨怼,如果没有换新娘,顾家少夫人该是自己的女儿林挽琴。
陈则韬得到消息是在剿匪回来的第二天夜里,他的下属报告顾家少爷和少奶奶在饭店里吃饭,顾家少奶奶全程没有说话疑似哑巴。想到顾家是不能闯的,回门的时候看看,如果真是林依依,那他就不能让她走了。
林公馆大厅的地上堆满了顾家送来的礼物,想来对林依依是十分满意了。
四张沙发上坐的人像极了四权鼎立,林宗辉和苏音音坐在长沙发上,林负剑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左手边的长沙发坐着顾明和白怜怜,右手边的单人沙发是陈则韬。
陈则韬把手枪拍在茶几上,军痞的气质暴露无遗。
"我守了两年的未婚妻,结婚成了别人的媳妇。"这话说的陈则韬都笑了,他拿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两年前,我随着父亲去打仗,出生入死,几次重伤险些没活下来,我对自己说,这辈子未婚妻不娶回家我就不可以死。“
枪口指向林依依,顾明皱眉护着妻子,挡在她身前。陈则韬的手转了个向,枪口对着林宗辉。
“林叔叔,叫了你两年的林叔叔,本来今天可以喊你爸的。"他的语气有点遗憾,开了一枪。子弹擦着林宗辉的头顶飞出去,把苏音音吓得昏在沙发上。
门口的军队听到枪声走进来站在陈则韬身后举起枪。
“顾少爷,今天你把人给我带来了,我很感谢你,改日我再登门道谢。"陈则韬作了一个送客的手势。顾明扶着妻子站起身,儒雅的笑笑说,“顾某带人来,自然也要带回去。免了送客。”
陈则韬枪口朝哪,他底下的兵手里的枪就是对着谁的。
“我只让你走。没让她走。”他的枪甩甩,对林依依温柔的说,“依依,过来。
顾明牵着她的手坚定温暖,白怜怜原地不动。
陈则韬咬牙切齿,“你放开她。
顾少爷摇摇头,肯定的说,“顾某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妻子。“"你放p,她是我媳妇!“陈则韬气的发疯,一枪打在顾明脚前。
"你们顾家只有你一个独子,你不会想顾家从此绝了香火吧。"
“父亲母亲还年轻,还能再生一个孩子。“顾明在陈则韬开枪的时候就捂住了妻子的耳朵,替她整理好鬓发之后,轻轻的对她说,"我们回家。“
陈则韬是真不敢对顾明怎么样,但他连走两步上前用力拉住了林依依。
林负剑冷眼旁观,他没权没势,参与不进去,不过他总会找到机会的,顾明那个病秧子身体哪里能行的了人事。
白怜怜的手被顾明牵着,大半个身子被陈则韬拽住,他要是能一分为二,就两边都给一半了。“放手。“顾明另一只手从衣服口袋掏出枪顶住陈则韬的额头,冷漠道。
陈则韬不顾枪的威胁,当着顾明的面亲上林依依的嘴唇,凶狠至极的吻还重重咬了一口她下唇,血珠子都被吃干抹净。
“我看着呢,你还能活多久。"陈则韬冷笑。
车开了有一段路,顾明绷着的神经松弛,咳不止,冷汗直流,白怜怜忙给他擦汗。比起霸道的陈则韬,白怜怜对读书人形象温和的顾明印象更好。
缓过来了的顾明轻抚妻子唇瓣,心疼的问,“痛吗?”
白怜怜摇头,在本子上写,你知道我不是姐姐,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顾明拿过他手里的笔,在本子上回复,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要对你好。
白怜怜看到他写的字,沉默会,转移话题。这是什么病啊?
顾明想了想,说,“自小身体就不好,咳嗽是常有的事,越大身体就越差。据医生说我活不过今年了。“
现在是八月份,岂不是只有半年时间了。白怜怜惊讶的望着他,等顾明不在了,指不定陈则韬还要怎么着,那还是要早点收拾收拾跑路。
“有父亲母亲在,他们会接替我保护好你的。“顾明牵紧白怜怜的手,给予她安慰。
白怜怜呆在顾家和顾明成天窝在书房看杂书,顾夫人几乎是每天必来一问她有没有害喜的症状。听到没有顾夫人长吁短叹连着顾明陪在一旁挨训。
夜里顾明把妻子搂在怀里,说,"母亲怕我被长得漂亮的侍女勾着把身子弄坏了,我从十四岁起身边就没有看到过侍女,我对那事并不热衷,反而连累你被母亲训了。"
白怜怜习惯了和顾明同床睡,他窝进顾明怀里蹭蹭热源,快入冬了,真暖和啊。至于那事,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万一扒了彼此裤子,把顾明吓死了就不好了。
"你说少夫人两三个月没来葵水了?"顾夫人把几个伺候儿媳的侍女叫过来细细问,
侍女点头,阿夫人高兴的很。打赏了一番侍女,再挑了几个容貌身材好看上去能生养的侍女跟在自己儿子身边何候,既然能让人怀孕,自己儿子身体那方面肯定没问题,明天让儿媳去医院体检看看到底几个月了。
顾明奇怪的看了母亲一眼,“让依依陪母亲去检查身体?”
顾夫人嗔怪的看看自己儿子,“女人家的事,你们男的就不要再问了。”
“真的不要我同去吗?”顾明还是不放心。
“你在家就好了。”顾夫人拉着儿媳,笑话他,“母亲难道还会把你媳妇给弄丢了不成。”
再三问都被母亲给挡回来,顾明就作罢了。
白怜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眼皮直跳,出门前他往手包里偷偷塞了很多钱进去。
得到信的陈则韬立刻出发去医院,他派人只夜守着顾家前后门,只要林依依出门了,相信就一定能把人逮到。
这还是白怜怜回门后头一次出顾家的门。
体检在医院二楼,顾夫人在体检门口等着好消息,却看见以陈则韬为首的军队朝她走来。
“欸,你谁家的小孩啊?”顾夫人想要拦住那人,被陈则韬的下属挡住。
顾夫人大喊。“这是女人才能进的诊室,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进去啊!”
白怜怜听到外面的吵闹看了一眼,心头警铃大作,是陈则韬!
被陈则韬逮住可不得了,分分钟暴露身份。不由头皮发麻,打开窗户离地面两三米高,顾不得护士说不能跳不能跳,他把床单一头绑在窗户边的床架上,顺着床单往下爬。旁地面还有一米远,他干脆撒了手一跃而下。
陈则韬一脚踹开体检室大门,只看见床单在窗外随风飘扬,白怜怜早跑出了医院大门。
这一天,顾家陈家还有林家都在找人。
白怜怜买了身衣服,在路边买了把剪刀,租了个旅馆房间,对着水盆里的倒影把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剪短到耳边,首饰摘下来,换上刚买的男装,现在一米七左右的他看上去弱不禁风,可这是真正的他,他可以做回自己了。
凭着记忆他坐黄包车回到了原来的家,那里一切都变了,连着记忆也变得不可捉摸。
当所有人都在城里找林依依这个人的时候,白怜怜坐在小时候生活的村子村头的大树底下,仔细想着他妈妈的模样,发现他已经回忆不出来妈妈的五官了
一个小女孩吃着棒棒糖远远看他。
小女孩的妈妈看她的辫子散了,蹲下身给她重新扎好辫子,温柔的抱起她回家吃饭。
“妈妈,那个哥哥好漂亮啊。”小女孩趴在妈妈肩上还在看树底下的男孩。
她妈妈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男孩子眼熟,却认不得他是谁。
白怜怜也饿了,但他没有家可以回去吃饭了,他以后远离这里开始一个人孤独的生活。拿着多年攒下来的钱思考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去繁华的大都市,他想先完成学业再找到一份可以温饱的工作,认识一位温柔善良的女性和她结婚生下孩子,再看着孩子长大,平淡的老去。
这时的车票只需要给钱就能买到,他要了一张最快出发去北平的车票,发车时间就在十五分钟后。穿着不起眼灰色长衫拎着小行李箱的白怜怜用宽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站在长长的队伍里护住自己的钱包,火车呜呜的鸣笛,黑色浓烟滚滚而来,随着车门打开后在一阵推搡中上了车。
他买的是比较贵的车厢座位,人不是很多,都是有身份的老爷少爷和小姐们散开坐,他们似乎彼此都认识,不着痕迹的打量孤单一人的少年郞,好奇的目光扫过一轮又一轮,却自持身段谁都不愿意上去攀谈。
显然白怜怜也没有聊天的兴趣,火车的窗户是打开着的,吹来的风夹杂一丝雨意,为他出逃的路程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跟着林家来过好几次北平,但都是游玩几日心情惬意,如今常住自然不同心性,光是找住处就让他烦的开始叹气,白怜怜想要独栋带小院子的房子,可这样房租高昂,有点承担不起,房东让他和别人合租,可以少一半的房租,他听着心动,又担心合租的室友脾气不好相处身上带点坏毛病。房东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