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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榴花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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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清平公主失踪了?”

上官若瞪圆了眼睛,惊异道。

暮春时节,水声潺潺,她与李重翊正策马行于大河之畔。阳光透过春堤垂下的柳影洒落在李重翊铠甲上,斑驳生光,熠熠生辉。

李重翊隔着春意偏头看她,轻轻颔首,“是。陛下为此事焦急万分,将我从剿匪一线紧急调回,命我领大理寺诸官,尽快查明清平下落。”

他语调微顿,神色微沉,“据报案人凌州太守田纹所言,数日前,清平公主率数十名贵妇、官眷自长安出发,拟赴洛阳白马寺进香。谁知昨日一行人在凌州扎营歇息时,清平竟在白日辰时独自上山采野蕨与蛇莓果后,至今未归。”

上官若低头沉思,指尖不自觉地缠绕着马缰,将其层层缠住腕间。

李重翊一见她这熟悉动作,轻啧一声,便伸手分开她手腕与马缰,“夹板吊了四十日,方才拆掉,你还嫌伤得不够重?”

上官若笑了笑,随即又收起嬉意,正色道,“那她近日可与什么人有过密接触?”

李重翊点头,“她贴身侍女有三人,均称公主当日忽起兴致,说要去山上采野草,辰时前往,之后便没了踪迹。”

上官若正欲再问,身后忽然传来两道节奏不一的马蹄声。熟悉的声音伴着马声传来:

“安王殿下——上官寺正——”

李重翊一回头,瞥见司马横与赵玄英并驾而来,俊朗的脸立时黑了半边:“你怎么把他们俩也叫来了?”

上官若眨眨眼,“不是殿下您说,要我带人手与您会合?”

李重翊咬牙。

什么人都行,就是赵玄英不行。

他一扬马鞭,不料赵玄英偏偏轻快追上,侧身与他们并排而行,还笑嘻嘻拱手道,“殿下,贺您封王;上官寺正,贺您升迁。”

升迁之事,得从一月前说起。那时红衣女鬼案告破,涉事名册呈递御前,圣人翻阅卷宗良久,面色不动,反而先命年逾五旬的韦复退职,顺水推舟地将一段旧账一笔勾销。

哪料李重翊不肯就此罢休,当即拱手道,“陛下,不妨细览此文,写这公文之人,行文犀利、立意精妙。阿翊斗胆,为她求个官。”

圣人阅后,眼光定在公文末尾的署名上,微微颔首道,“写得确实不错,书法也好。上、官、若,是你手下的人?”

李重翊一笑颔首。

圣人遂一拍龙案,笑呵呵升了上官若的官阶,自七品主簿擢升为六品寺正。

彼时,齐王和韦世功面色极差,而清平公主李清霓捏着白玉骨扇,沉默不语,一双李氏独有的栗色眼眸里却浮动着一丝难掩的波澜。

然而齐王未曾想到,真正令他坐立难安的,是圣人的下一句话——

“你入大理寺以来,几件案子都办得极为漂亮。来人,令太常寺择一吉日,封你为安王。”

自此,长安双王并立。

众臣看李重翊的眼神,皆多了几分揣测与忌惮。

可众官不知道的是,他对王位本无多大兴趣,那日齐王与韦世功狼狈的脸色,才是令他心头快意之源。

从回忆中脱出,他本想敷衍赵玄英几句,谁知后者已从怀里掏出一枚珠钗,低声凑到上官若身旁道,“这是我妹妹说最时兴的款式。她买了两个,剩下一个便让我转赠给你,权当贺你升官了。”

上官若欲推拒几次,那珠钗终还是落入她掌中。

然而,未等她收好珠钗,忽有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探来,将那枚珠钗抽走。

上官若讶异抬头,却见李重翊打量着那枚珠钗,锋利的眉眼一挑看向赵玄英,道,“你既知本王身份,岂不知亲王车驾,非得本王许可,不可并行?”

“那上官大人为何可以……”

“她是王府近臣,得了本王亲允。”李重翊话锋一转,“你,退后去。”

赵玄英急急道,“可是,那珠钗……”

李重翊一挑眉毛,举起珠钗道,“行贿的证据,没收了。”

赵玄英身为伯爵之府的嫡长子,向来不在口舌上落下风,即便面对亲王也不服输,正欲反驳,夹在二人之间的上官若却蓦地高声一句,如缰绳般勒住两匹嘴上斗狠的野马——

“你们瞧,那可是凌州太守和公主府的人?”

二人循声望去,果然见前方“凌州”界碑下,聚着一群人,声势浩荡。

为首之人蓄着一绺山羊胡,颧骨高突,双眼圆睁,身形清瘦,生得一副老派文人的模样,正是凌州太守田纹。他身后跟着几名身穿桃红襦裙、系鲜红结扣的婢女,皆为公主府中的随行人。

李重翊一下马,田纹便如惊鸟般抖了三抖,连声音也带着一股不安的哆嗦。

“下、下官田纹,拜见安王殿下、上官寺正……哦!噢……忘了说……下官,是凌州太守……”

他三个字一结巴,好不容易将一句话讲完,却又陷入踌躇之中,似乎根本不知道下一句该如何开口。

李重翊眼风一挑,冷冷扫他一眼,将马鞭扔给刘风,“你便是凌州太守田纹?田家素来庸碌无闻,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个探花郎,怎地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探花郎”三字出口,上官若心中顿时一动,眼中闪过一道微光。

这个田纹,原来正是那个“田家”的族人。

那个曾替香蝶(宝松)伪造出身,与齐王狼狈为奸的田家。

她定了定神,暂时按下疑虑,语调柔和道:“田大人不必紧张,先将案情从头细细说来。”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被一道尖锐女声打断。

“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一个高梳云髻、吊梢眼的婢女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神情凌厉,旁边两名婢女轻轻拉了她一下,却被她一手甩开。

李重翊见她,眉心微动,出声唤道,“金屏?你也随你家公主一同来了凌州?”

那婢女正是清平公主身边的女官金屏,她当即深施一礼,旋即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凌州太守田纹庸碌无能,延误追寻时机,还请殿下救救我们家公主!”

她语气干脆利落,一听便知是宫中训练有素的心腹之人。李重翊微一颔首,冷冷扫了田纹一眼,随即抬手,示意刘风将她扶起。

“清平不仅是当朝公主,亦是本王同宗妹妹。此事,于公于私,本王都会倾尽全力查清。你且将她失踪的详细经过说来。”

金屏拜谢之后,挺直腰背应道,“多谢殿下。我家公主前日率众命妇抵达凌州,因舟车劳顿,而距洛阳行宫尚有数十里之遥。公主一向爱好军旅风格,因此下令于大河边安营歇息,不入驿馆。”

“当晚,公主与数位女眷小酌几杯,酒席间谈及附近有一处小山包,虽不高,却林木郁郁,听闻此时山中有蕨菜与蛇莓可采。公主顿起兴致,次日早间,便命我等随行,乘车抵达山脚,辰时公主撇下左右,独自上山。”

说到此处,金屏声音一哽,眼中浮出痛色,“然而等至午时,我们在山下等候良久,仍不见公主归来。我们急急上山寻人,只见山中一棵树下,有公主的披帛与篮子挂在枝上,公主却踪迹全无。”

上官若点了点头,示意司马横将其言语记录在册,转而问田纹:“田大人,此事你可曾核实过?”

田纹似是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啊……对,对。确是如此。”

金屏冷冷扫了他一眼,满脸不屑,旋即转向李重翊与上官若,语气恳切,“若二位大人不嫌弃,可随奴婢前往公主帐中一观。帐中原物未动,或许能查出些什么线索。”

一行人循着金屏的引领,往清平公主的营帐而去。营地扎在大河分支的溪流旁,溪水潺潺,清声悦耳,正冲刷着嶙峋的鹅卵石。

溪流上方是一片略高的平地,平地上星罗棋布立着几座小型营帐,中间那顶最大者,便是清平公主的主帐,其余帐幕环绕左右,宛如众星捧月。

而帐前,竟有许多贵女正悠然自得地围坐谈笑,神情轻松,全无忧色。

其中一群女眷尤其欢快,笑语连连。

白家七娘——白娴,正与一众小娘子斗诗饮酒,身侧侍女执鼓轻敲,众人随着鼓点传花。花落在谁手中,谁便需作诗一首。

白娴正低头饮酒,忽然不经意地抬头一望。

那一眼,便是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之人。

李重翊高束金冠,身披改良后的轻型明光甲,虽褪却了传统铠甲的厚重,却更显英挺俊朗。他身后的猩红披风猎猎翻飞,在这春和日丽的天光中,整个人仿若剑出鞘鞘,光芒逼人。

白娴怔住了,怔神不过片刻,又立刻回神,轻轻一个眼神示意身边众人,诸女便会意一笑。

鼓声再次响起,正巧,卡在李重翊走得走近的那一刻,停了。

那朵红花,恰停在白娴手里。

身边小娘子笑吟吟地道,“眼下正是榴花烂漫之时,七娘不如吟一首咏榴之作罢?”

白娴偷觑李重翊的方向,轻捻鬓发,缓步而起,嫣然一笑道,“那便献丑了。”

只听她吟道,“夭夭红焰照阶前,欲语还羞立晚烟。半卷罗衣香未散,一枝风动似垂怜。新晴小院蜂频度,悄寄春心向杜鹃。莫笑多情开未稳,花开时节自翩翩。”

“好!”

众女齐声喝彩,掌声笑语不绝。

李重翊本欲径直前行,红色披风却忽然一滞,忽然顿住脚步。

出乎上官若意料,他竟掉头,朝那群娘子走了过去。

司马横兴致盎然地笑道,“有好戏看了。”

上官若正一心惦念着清平公主之事,心焦道,“看什么好戏?”

赵玄英立刻凑到她耳边,眼珠一转,低声道,“你可不认得那位小娘子?那是白家的七娘,就是太后想给殿下赐婚的那一位!”

上官若微微一怔,终于恍然。

她与二人并肩站定,三人抱臂颇为好奇地看着,目光齐刷刷落在李重翊的身上。

莫非今日,当真要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佳话?

只见白娴正待盈盈一拜,谁知李重翊却倏然开口,语气冷如冰霜:

“诸位娘子,好雅兴。清平公主失踪未归,你们却在此吟诗饮酒,岂不荒唐?”

白娴脸色霎时涨红,转而又泛起死白,嗫嚅道:“我等……并未失礼,只是……只是见石榴花开得好,便……”

李重翊目光犀利,冷冷扫过她。

“白七娘,本王记得,清平公主待你不薄。此次进香,特意点你随行,还赏你半幅公主的车驾与珠翠首饰。你如今竟在她生死未卜之时饮酒作乐,你的良心,莫不是被狗吃了?”

白娴心一横,虽然李重翊斥责得狠,她却不肯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她惶然抬头,眼光楚楚,“殿下,七娘知错了。”

她走至旁边,折下一朵石榴花,递向李重翊。

“七娘愿以这枝花,向您赔罪。”

赵玄英眼睛一亮,悄声对上官若道,“来了,好看的来了!”

李重翊盯着那枝花,露出个不明意味的笑。

只有上官若看得出,那是个怒极反笑。

“七娘子。”他轻轻开口,声音却如剑锋扫过朔风,“你疯了吗?”

“你最该赔罪的,不是本王,而是本王那可怜的妹妹,清平。”

说罢,他猛地转身,胫甲撞击剑鞘,发出一声不耐的脆响。

眼前,上官若仍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他心中怒火更甚。

“再说。”李重翊狠狠甩下一句话,“本王素来喜欢翠竹,这些红的紫的,莺莺燕燕的,一律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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